起!”
她慌忙松手,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去身上的尘土,跌跌撞撞地凑上前去。
“我,我帮你系上!”
她拿起玉带的两端,红着脸,踮起脚尖,笨拙地往他腰间围。
只是她慌不择路,一双手在他腰腹间胡乱摸索,指尖甚至不经意地擦过了一处不该碰的地方。
沈励行的身体瞬间绷成了一块铁板!
一股异样的电流从腹下窜起,直冲头顶。
“滚开!”
他低吼一声,猛地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带,自己胡乱在腰间缠了两圈,打了个死结。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可钟毓灵只是缩着脖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蓄满了水光,既茫然又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那副神情,让他满腔的怒火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沈励行盯着她看了足足三秒。
最终,他从牙关里迸出一个字。
“蠢!”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沈励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方才还一脸无辜的钟毓灵缓缓放下手。
那双盛满了水汽、无辜又茫然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寂。
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蠢笨模样。
她从容地弹了弹裙摆上沾染的尘土,动作优雅得仿佛刚才那个手足无措的人根本不是她。
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方才被沈励行碰过的那一缕发丝。
眼底,暗色翻涌。
又是试探。
他怎么又来试探了?
难道是赵景砚对他说了什么?
看来这三皇子和沈励行之间,似乎关系还不错,能让沈励行相信他的话。
钟毓灵的眸光一瞬间锐利如刀。
片刻,她收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转身,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步履沉稳,再无一丝一毫的慌乱。
翌日,天光大亮。
国公夫人领着苏清沅和钟毓灵二人,一同去了安远侯府。
马车刚在侯府门口停稳,一个穿着浅绿比甲的丫鬟就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丫鬟听雪一把抓住了苏清沅的衣袖,眼圈都红了。
“您昨日去了何处?怎么也不跟听雪说一声,奴婢都快急死了!”
苏清沅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面上却尽量维持着平静,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安抚。
“我只是去寻姐姐了,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听雪还想再问些什么,苏清沅却不想再多言。
“我身子又有些不舒服了。”
她蹙起眉头,露出一副病弱之态。
“听雪,你去帮我把药熬上,快些送来给我。”
听雪的身影急匆匆地消失在抄手游廊的尽头。
方才还一脸病弱的苏清沅,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对着国公夫人冷声道:“姐姐,瞧着吧。”
“等会儿她端来的药,里面定然还下了东西。”
苏清沅的指甲掐得掌心生疼,眼底翻涌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恨意。
“今日,我便要当着你的面,将她这张伪善的皮,彻底撕下来!”
国公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清沅,别动气,一切有我呢。”
国公夫人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一旁始终安静的钟毓灵。
三人一言不发,走进了苏清沅的卧房。
不多时,听雪果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
“夫人,药来了,趁热喝吧。”
她将药碗稳稳放在桌上,又从食盒里端出一小碟晶莹剔透的蜜饯。
“这是蜜饯,等会吃完了药解口。”
听雪的笑容温婉又体贴,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忠心护主的好丫鬟。
苏清沅看也没看那碗药,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国公夫人和钟毓灵。
“姐姐和世子妃来了,怎能连口茶点都没有。”
她蹙着眉,对听雪吩咐道。
“去小厨房,把新做的芙蓉糕取些来。”
听雪并未多想,立刻应道:“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