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吓得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等待着那碎瓷与剧痛的降临。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纤细的手,却快得惊人地握住了苏清沅的手腕。
是钟毓灵。
苏清沅一愣,怒气冲冲地转头:“你做什么?!放开!”
钟毓灵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怒吼,一双清澈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碗乳酪,小脸上满是天真和惋惜。
“姨姨,别扔呀。”
她眨了眨眼,声音软糯,带着孩子气的执拗。
“这么好看的乳酪,闻起来香香甜甜的,扔了多可惜。”
说着,她竟一把抢过苏清沅手中的碗,就放在嘴边。
那碗细腻滑润的杏仁乳酪,碗沿几乎已经碰到了钟毓灵柔软的唇瓣。
国公夫人脸色大变,惊呼出声:“别吃!”
苏清沅也吓得心脏骤停,下意识就要伸手去夺。
可钟毓灵的动作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她没有吃。
她只是将碗凑在鼻尖,小巧的鼻子轻轻翕动,像只好奇的小动物。
“咦?”
她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这个味道,好奇怪呀。”
苏清沅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猛地提了上来,怒火再次席卷。
“当然奇怪!”
她厉声喝道:“里面加了要人命的毒药,能不奇怪吗!”
钟毓灵却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纯粹的困惑。
“不是呀。”
苏清沅愣住了。
跪在地上的听雪,那双被泪水浸泡得通红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丝亮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猛地抬头,颤抖而急切地望向钟毓灵。
“不是毒药,对不对?!”
“是参粉!是奴婢放的参须粉,对不对,世子妃?!”
钟毓灵转过头,对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呀。”
这一声肯定的回答,仿佛天降甘霖。
苏清沅紧绷的身体一松,眼神里的杀气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
难道她真的错怪听雪了?
听雪喜极而泣,正要磕头谢恩,却又听见钟毓灵歪着头,用那软糯的声音继续说道。
“但是……”
“这个参粉里面,还加了别的东西诶。”
她的声音依旧天真,落入众人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苏清沅刚刚缓和的脸色,再度变得煞白。
钟毓灵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指着那碗乳酪,慢悠悠地说。
“这个药,吃了会让人头晕晕的,睡着了还会做噩梦,停不下来的那种。”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苏清沅,脸上是孩子气的关心。
“就跟姨姨前阵子的情况,一模一样呀!”
此言一出,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听雪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扑得连一丝青烟都不剩。
她整个人都傻了,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猛地回过神,手脚并用地爬向钟毓灵,哭道:“世子妃,您可不能胡说啊!”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往里面加别的东西!”
“求求您了,您再闻闻,再好好看看,奴婢真的只加了参须粉啊!”
钟毓灵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往后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她。
听雪见状,知道求她无用,立刻调转方向,朝着苏清沅“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额头与冰冷的青石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夫人!奴婢冤枉!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奴婢要请府医!求夫人让府医来验!一定要还奴婢一个清白!”
苏清沅的脸早已铁青一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她厉声呵斥:“住口!你真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是不是?!”
听雪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固执地磕着头,很快,光洁的额头上便见了血。
“夫人!奴婢的命不值钱,可奴婢的清白值钱!”
“若今日之事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奴婢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绝不蒙受这不白之冤!”
苏清沅被她这股狠劲噎得说不出话来,手指都在发颤。
“请府医?”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冷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