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嫉妒(2 / 3)

他,却能先一步升去外院管采买,心里嫉妒得很,觉得自己这十年来的辛苦都白费了。”

“可若是他把心一横,硬吃了不认呢?”成王往前倾了倾身子,玄色蟒袍下摆扫过案上那方青石雕花镇纸,镇纸轻轻晃了晃,压着的几张案情纸笺簌簌作响,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眼底的疑虑更重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真要是死咬着不松,又吃了松黄饼。又没实打实的人证看见他下毒,这案子不就悬了?”

“不会。”张希安放下茶盏,指节轻轻摩挲着盏身温凉的釉面,指尖划过青瓷上淡青色的缠枝纹,每一道纹路都摸得清晰,语气却无比笃定,“嫉妒使人疯魔,可他的疯魔,还没到拿命去赌的地步。他图的是外院的差事——外院管着府里的采买,油盐酱醋、布匹绸缎都经他手,每月能多攒不少贴补家用的银子,可不是为了陪赵超送命。”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沉了沉,想起昨夜陈德明哭求的模样,补了句:“何况他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娘卧病在床,每日都要喝药,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等着他月钱买米下锅,怎么会去搏命?昨夜他招供时,还哭着求咱家饶他一次,说不能让孩子没了爹,不能让老娘没人照顾。当真好笑——他求着饶自己,怎么不想想赵超也有家人,也等着他回去?赵超这般,岂不是白死了?”

成王松了松领口,锦缎领口下露出的银线扣被指尖轻轻拨弄着,发出“叮铃”的细碎声响。他重新靠回身后的锦缎软枕,软枕上绣着金线蟒纹,在暖光下闪着微光,衬得他肩背更显宽阔。长叹一声时,语气里的疑虑渐渐散了,多了几分案子得破的释然:“罢了,破了便好。赵超虽只是府里的下人,可在府中当差也有年月了,手脚勤快,做事也踏实,总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公道都讨不到。”

说罢,他转首看向张希安,目光里带了几分促狭,眉梢轻轻挑起,语气里多了些熟稔的随意:“说吧,这陈德明该怎么发落?你既查了这案子,从搜证到审供都亲力亲为,心里定有主意,别跟孤绕圈子。”

张希安垂眸拱手,月白袖口顺着手臂滑落些许,露出腕间那枚通体温润的白玉扣,玉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身为下属的疏离与分寸感,每一个字都说得稳妥:“陈德明是殿下府里的家生子,自小在府中长大,他的父母、妻儿也都仰仗殿下府里的差事过活,如何处置,原该由殿下定夺。下官只是查清案情,不敢越俎代庖,坏了府里的规矩。”

成王眯眼打量他半晌,目光从他垂着的眼睫扫到紧抿的唇角,又落在他依旧拱手的手上,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在暖阁里荡开,打破了方才的沉静,添了几分活络气:“张希安呐张希安,才在青州府衙门混了大半年,倒学起官样文章了?说话做事都透着股子‘规矩’味,半点不像从前的样子。”

他屈指叩了叩桌案,指节与檀木相撞,发出清脆的“笃笃”声,语气里满是回忆:“当年在清源县,你断那偷牛案时,可是直接把人犯押到公堂上,噼里啪啦把人证、物证摆得满满当当,不等犯人狡辩,就把判决说出来了——哪有如今这般扭捏,连句准话都不肯说?”

“规矩如此,下官不敢逾越。”张希安依旧垂首,耳尖却微微发烫,像是被成王说中了旧时的直率,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声音也比方才低了些,“如今不比在清源县,殿下府中规矩森严,下官需守好本分。”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靴声橐橐,厚重的皮靴踏在青砖地上,声音沉稳有力,一步一步,渐渐近了暖阁。很快,帘子被掀开,李平生掀帘而入,玄色披风上还沾着几分室外的寒气,刚进门便带着一股冷意。他抱剑躬身,动作标准,声音利落干脆,没有半分拖沓:“殿下,属下来听令。”

成王大手一挥,方才的温和与随意瞬间褪去,语气里多了几分主君的威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理。陈德明毒杀赵超,手段阴狠,按律当斩——拖去西市,午时三刻问斩,让府里的人都看看,犯了命案,是什么下场!”

“喏。”李平生应得利落,声音刚落,便转身向外走。转身时,他的玄色披风扫起一阵风,带着室外的寒气掠过炭盆,让盆中的焰苗猛地晃了晃,随即又恢复了跳跃。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檐角,只余下帘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的轻响,“哗啦”一声,又归于平静。

成王望着晃动的珠帘,珍珠相碰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像是在附和着室内的沉寂。他忽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唏嘘:“你说他图什么?赵超不过是从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