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成为青州说一不二的人物,小的也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求大人保举个校尉做做,也不枉小的追随大人这么多年。”
钟楠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笑声洪亮,震得帐顶的毡毛簌簌掉落,落在他的肩头和案几上。“好!”他一拍案几,语气斩钉截铁,“此事若成,我便保你个校尉做做!”
他俯身看向案头摊开的青州舆图,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身着玄色官袍,端坐于青州镇军府的大堂之上,两侧文武官员分列而立,刀笔吏捧着印绶,恭恭敬敬地跪在阶下,齐声高呼“参见统领大人”。
权力的热流如同奔腾的江河,瞬间窜遍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感到一阵燥热,连凌晨草原的料峭寒意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他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权势与荣耀中,竟完全忽略了心底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这调令来得太过顺利,太过蹊跷,顺利得像一张精心编织好的网,正悄无声息地向他张开。
可此刻的钟楠,早已被青州镇军统领的高位冲昏了头脑,那些潜藏的疑虑,都被他下意识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备马!”钟楠猛地站起身,沉声道,“点齐亲卫,随我星夜兼程赶回青州!”
“是!”亲兵大喜过望,连忙起身领命,转身快步走出营帐,去筹备马匹行囊。
片刻之后,钟楠身着全套甲胄,腰间佩刀,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他回头望了一眼中军营帐,又看了看校场方向那黑压压的三千玄甲军,眼中闪过一丝志得意满。“等着我,青州府!”他低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嘶鸣,调转马头,朝着青州方向疾驰而去。十名亲卫紧随其后,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目送钟楠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中,那名送信的亲兵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胡乱抹了把脸上的尘土与伪装出来的谄媚笑容。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脸上,那张原本堆笑的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冷硬的轮廓和眼底深处的寒意——张希安!
张希安望着远去的烟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低声自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钟统领,你还是走得太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早已预见了钟楠的结局。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校场。此时天色已微亮,晨雾尚未散尽,整个校场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三千重甲骑兵整齐地列成方阵,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甲叶上凝结的露水顺着矛尖缓缓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湿痕。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凝重气息,不安地打着响鼻,时不时用前蹄刨着地面。
张希安刚走到校场中央,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便攥着一个染血的布包上前,他是张希安的心腹,名叫杨二虎。杨二虎单膝跪地,将布包高高举起,沉声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钟楠安插在军中的六个亲信,已经全部斩了。”
说着,他将布包猛地展开,六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滚到了前排骑兵的马蹄边。那六颗人头的眉眼间犹带着临死前的惊恐与难以置信,鲜血顺着脖颈的断口不断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前排的骑兵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有些年轻的士兵甚至别过了头,不敢直视这血腥的场面。战马受到惊吓,变得更加躁动不安,纷纷扬起前蹄,发出阵阵嘶鸣。
张希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人头,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踩着马凳,缓缓登上了点将台。身上的玄色披风被清晨的冷风卷起,猎猎作响,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黑鹰。
“都肃静!”张希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透过嘈杂的马蹄声和士兵的骚动,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校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卷过甲叶的“哗哗”声和战马粗重的喘息声。
张希安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人群,声音冰冷而威严:“钟楠伏诛!成王殿下已经查实,此贼暗中勾结北戎,意图谋反,罪证确凿,死有余辜!”
“哗——”他的话音刚落,前排的骑兵们便发出一阵哗然,手中的刀枪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少人下意识地攥紧了缰绳,脸上露出震惊与惶恐之色。
钟楠是他们的统领,跟随了半年之久,怎么会突然勾结北戎谋反?这消息太过惊人,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
“肃静!”张希安剑锋一振,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此事与尔等无关!钟楠私通外敌,是他一人之罪,殿下念在尔等皆是忠勇之士,从未参与其中,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