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在低头研究枫叶的纹路,侧脸的轮廓软得像块浸了糖的年糕。
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江面上的水汽,混着书店里的旧书味,还有白迅间淡淡的皂角香,漫成了让人安心的暖。
“义繁,你看这个!”
白迅突然从书架下抽出本旧相册,封面上写着“琴屿路记事”
,翻开时,里面贴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江边长椅上,坐着两个少年,手里捧着本摊开的书,和他们此刻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
“好巧啊!”
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指尖轻轻碰着照片里的长椅,“我们等会儿也去那里坐好不好?我把橘子汽水拿出来,我们一起看江。”
两人坐在江边长椅上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把江面染成温柔的橙红。
白迅打开橘子汽水,拉环“啵”
的一声响,气泡在瓶里翻涌,像藏了满瓶的星星。
他把汽水递给陈义繁,自己则捧着《星际漫游》,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义繁,你说以后我们还能来这里吗?春天看槐花,夏天看江潮,秋天捡银杏,冬天看雪落在江面上。”
陈义繁的指尖握着冰凉的汽水瓶,肩头却传来少年的温度,软得像团棉花。
他低头时,看见白迅的梢蹭过他的衣领,带着皂角的清苦香,书页上的银杏叶在风里轻轻晃,像在应和少年的话。
“能。”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裹着夕阳的暖,“以后每个季节,我们都来。”
白迅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把整个黄昏的光都装了进去。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浅蓝棉布,铺在腿上,把剩下的草莓倒在上面,像撒了把红色的宝石:“那我们拉钩!
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琴屿路,捡叶子,看江,还要一起看很多很多书。”
陈义繁伸出小指,勾住少年的指尖——白迅的指尖暖得像刚晒过太阳,指甲盖剪得圆圆的,蹭过他的皮肤时,带着点痒。
夕阳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江面上的浪声轻轻响,像在为这个约定伴奏。
暮色渐浓时,两人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白迅走在前面,哼着不成调的歌,帆布包上的小月亮在暮色里晃。
陈义繁跟在后面,手里握着那本夹着银杏叶的《星际漫游》,书页间还留着白迅指尖的温度。
风卷着香樟叶的气息漫过来,混着少年间的皂角香,忽然觉得,掌心那道秘痕的余痛,早被这样的时光裹成了软甜的糖——原来最好的温柔从不是刻意的弥补,而是有人愿意陪着你,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琴屿路上的秋阳,暖得让人不想醒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十六章琴屿路(第22页)
皂角香里的余温(再续·归途)
暮色把琴屿路的香樟染成深绿时,陈义繁推着自行车的手轻轻晃了晃——车筐里的帆布包搭在车把上,里面的《星际漫游》露出半页书脊,夹在扉页的银杏叶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蹭着布面,像在和白天捡的枫叶悄悄说悄悄话。
白迅走在自行车旁,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浅蓝衬衫的领口,领口处还沾着片细小的槐花瓣。
他手里攥着个透明的玻璃罐,罐子里装着今天捡的落叶——有浅黄的香樟叶、泛红的枫叶,还有片边缘泛着金边的银杏叶,是他特意留出来的,说要带回家夹在自己的笔记本里。
“义繁,你看这个!”
少年忽然停下脚步,举起玻璃罐对着暮色晃了晃,罐子里的落叶在余晖里翻了个身,像群披着光的小蝴蝶,“等我把它们压平,就能做成书签了,到时候送你一个最漂亮的。”
陈义繁顺着他的手望去,暮色里的玻璃罐泛着淡淡的光,白迅的指尖贴在罐壁上,映出浅红的印子。
“好。”
他的声音裹着暮色的软,目光落在少年攥着罐子的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白,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护着罐子,生怕里面的落叶掉出来。
风从江面吹过来,带着水汽的润,掀动白迅的额,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尖,像被暮色染透的樱桃。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那家“旧时光”
书店时,风铃还在轻轻响。
白迅忽然拉了拉陈义繁的衣角,声音里带着点雀跃:“你还记得书店里那本旧相册吗?照片里的两个少年,好像也像我们这样,推着自行车走在琴屿路上。”
他说着,忽然笑出声,“说不定他们也约定了,每个季节都来这里捡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