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自己一声令下,这三千骑兵凭空出现在京城之外。
他们如同一道白色的洪流,轻易地便能撕碎李自成那些由饥民和乱兵组成的所谓大军。
他想象着多尔衮率领八旗铁骑叩关南下,却迎面撞上这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天兵,那惊愕与恐惧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甚至想,自己还需要跟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蠢货废话吗?
谁敢反对,谁敢掣肘,直接让白马义从出现在他家门口。
不需要杀人,只需要那三千双冰冷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就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
这力量,太诱人了。
它在引诱着林渊,去走那条最简单、最直接、最粗暴的道路。
碾过去。
将一切阻碍,一切敌人,一切不服者,通通碾成齑粉。
然而,就在这股念头升至顶峰时,一丝冰冷的理智,如同一盆夹着冰碴的雪水,从他头顶浇下。
不行。
林渊猛然惊醒,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前世是历史系的高材生,他太清楚这种凭空出现、无法解释的力量,会带来什么后果。
那不会被当成神迹,只会被当成最大的异端和妖孽。
崇祯皇帝现在本就是个惊弓之鸟,疑心病重到了极点。
他要是敢把这支军队亮出来,都不用李自成和多尔衮动手,崇祯第一个就会倾尽大明最后的力量,也要把他这个“妖人”
给剿灭了。
到时候,天下人不会视他为救世主,只会视他为比流寇和建奴更可怕的怪物。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心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比任何军队都更重要。
一旦他被定义为“非人”
的妖孽,他就彻底失去了争夺天下的资格。
白马义从,是核弹,是用来在最关键的时刻,决定胜负的底牌。
而不是用来清扫路障的推土机。
想通了这一点,林渊心中那股因力量暴涨而产生的狂热,迅冷却下来。
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三千骑兵,眼神变得冷静而克制。
他明白了。
国运图给了他掀翻棋盘的能力,但游戏规则却决定了,他不能一开始就把棋盘给掀了。
他依然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在明面上的、合情合理的、能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的身份,来作为他积蓄力量的伪装。
他需要一块根据地,需要钱粮,需要更多能摆在台面上的人手。
而白马义从,则是保证他这个“伪装”
不会被任何人中途戳破的、最坚实的后盾。
他的心境,在这一番天人交战后,彻底沉淀下来。
不再是那个只有小聪明的校尉,也不再是那个手握神兵就想横推一切的莽夫。
他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玩家”
,一个懂得如何运用规则,也懂得何时打破规则的……棋手。
心神从独立空间缓缓退出,林渊的意识重新回归到小小的茅屋之中。
他睁开眼,目光清澈,仿佛刚才那番心神激荡从未生过。
他看到陈圆圆依然站在原地,正用一种混杂着担忧和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她见他回过神来,才轻启朱唇,试探着问道:“公子……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一个升官财的好路子。”
林-渊笑了笑,说出的话却让陈圆圆再次愣住。
升官财?
这个刚刚还说着要“换了这天地”
的男人,转眼间,怎么又变得如此……市侩?
林渊没有解释,他走到那张破旧的木桌旁,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轻轻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腰牌,锦衣卫校尉的身份腰牌。
“圆圆,你看这块牌子。”
林渊的手指在腰牌上轻轻敲了敲,“它现在,只是个校尉的牌子,扔在地上可能都没人多看一眼。”
陈圆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但如果,”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它变成了千户的牌子,甚至是镇抚使的牌子呢?它能调动的人手,能查阅的卷宗,能撬动的资源,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圆圆的心猛地一跳,她隐约抓住了林渊的思路。
“可是……锦衣卫升迁,难如登天。
要么有泼天的功劳,要么有通天的背景,公子你……”
她的话里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