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来潮的冲动,而是经过了最精密的算计。
他算计人心,算计官场,算计这乱世里所有能被利用的力量。
他不是在刀尖上跳舞,他本身,就是那把刀。
“我明白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再没有了之前的惶恐,只剩下一种复杂难明的怅然。
她站起身,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林渊看着她的背影,少女的腰肢纤细,仿佛不堪一握,但此刻,她的动作却透着一种异样的沉稳。
他知道,她听懂了。
这个聪慧的女子,已经开始尝试去理解他的世界。
“早些休息吧,”
林渊站起身,准备离开,“明日,会更乱。”
他走到门口,手已经放到了门栓上,却又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对着门外沉沉的夜色,轻声说了一句:“有你在,这屋里的灯火,比军营里的篝火,要暖和得多。”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很快融入了黑暗之中。
陈圆圆收拾碗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那句话,像一粒火星,落进了她那片被寒风吹彻的心湖里,瞬间点燃了一片温暖的涟漪。
她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林渊消失的方向,许久,唇边泛起一抹极淡、却又无比坚定的笑意。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林渊的战场在朝堂之外,在那些流民营和未来的疆场上。
而她的战场,就在这京城之内。
在那些她曾经熟悉的秦楼楚馆、文人雅集、权贵后宅之中。
他要炼钢,她就该帮他看好那座熔炉,不让里面的火,被朝中的风雨,轻易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