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就像接过了军令状,胸膛一挺,之前那点为难情绪一扫而空。
有大人这句话,他感觉自己能把紫禁城给盘下来。
“小的这就去办!
保证给大人您找一个比龙宫还舒坦的地方!”
接下来的两天,小六子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犬,带着十几个最机灵的弟兄,化整为零,扮作樵夫、猎户、货郎,甚至是逃荒的难民,将京城外方圆五十里的地界,几乎用脚底板翻了一遍。
他们看过西山脚下一座废弃的寺庙,香火早断,佛像都倒了。
可地方太小,藏个百十来人还行,几千人进去就得人挨人站着,而且离京城太近,山路上香客和游人不断,太扎眼,不行。
他们也看过南边一片被流寇洗劫过的村庄,十室九空,一片焦土。
可那里地势太平坦了,一马平川,别说官兵,来一队马匪都能把他们包了饺子,不行。
小六子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眼看第三天就快到了,他还没找到符合林渊要求的地方。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回去领罚的时候,一个扮作猎户的弟兄,带来了一个让他精神一振的消息。
在京城西北方向,约莫四十里外,有一片连绵的丘陵,当地人称之为“黑风岭”
。
那地方林深草密,常有野兽出没,据说以前还闹过土匪,寻常百姓根本不敢靠近。
而在黑风岭深处的一个山坳里,似乎有一片废弃的营寨。
“营寨?”
小六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立刻带着人,找了个当地的老猎户带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黑风岭摸去。
穿过一片几乎能遮蔽天日的密林,拨开半人高的荒草,当那片废弃的营寨出现在眼前时,小六子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这简直就是照着林渊的要求,老天爷给他们量身定做的地方!
整个营寨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山坳里,只有一个出口,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隘口,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营寨的木制寨墙虽然多处已经腐朽倒塌,但地基和主体框架还在,修一修就能用。
寨墙后面,是一排排倾颓的营房,虽然屋顶漏风,墙壁破损,但至少骨架都还在,清理一下,铺上新茅草,就能住人。
最让小六-子欣喜的是,在营寨的正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石砌古井,井口长满了青苔,探头往下看,下面竟还有水光闪动。
一个弟兄放下绳子吊了桶水上来,水质清冽,入口甘甜。
“就是这儿了!
就是这儿了!”
小六子一拍大腿,兴奋地在原地转圈。
他立刻派人回去报信,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开始仔细勘察整个营寨。
他现,这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除了那些营房,后面居然还有一个颇为宽阔的校场,虽然长满了杂草,但地面是夯实的。
校场旁边,还有几间像是武库和粮仓的石屋,主体结构保存得相当完好。
“大人要是看到这地方,准得乐开花!”
小六子搓着手,已经开始想象,未来数千精兵在这里操练的场景。
当林渊接到消息,亲自骑马赶到这里时,天色已近黄昏。
夕阳的余晖,给这片废弃的营寨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非但没有显得破败,反而透出一种苍凉的雄浑之气。
林渊翻身下马,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了进去。
他走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细。
他用马鞭敲了敲寨墙的立柱,听着沉闷的回响,判断着木料的腐朽程度。
他走进一间营房,用手捻起墙角的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感受着此地的湿度。
他走到那口古井旁,亲自打了一桶水上来,洗了把脸,又尝了一口。
小六-子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心情比自己进京赶考还要紧张。
直到林渊走上营寨后方的一个小高坡,俯瞰着整个山坳,才终于缓缓开口。
“不错。”
简单的两个字,让小六子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
“这里以前是京营三大营之一,神机营的一处外围哨寨。”
林渊的目光扫过整个营寨的布局,语气平静地道出此地的来历,“大概是二十年前,因为军备废弛,裁撤兵员,这里就被废弃了。
卷宗上说,此地‘地处偏僻,瘴气颇重’,所以一直无人问津。”
小六子听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