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一边挤眉弄眼地说道,“这牛粪,怕是也中看不中用了!”
“哦?这话怎么说?”
众人立刻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
货郎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我有个表舅,在城里‘回春堂’药铺当学徒。
他说啊,周大富为了迎娶美人,自觉年纪大了,怕在床上丢了面子,就托人从海外高价买了什么‘虎狼神丹’。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怎么着了?快说快说!”
“那药啊,太猛!
咱们这位周大官人身子虚,受不住。
一剂下去,非但没能龙精虎猛,反而……嘿嘿,”
货郎笑得一脸猥琐,“给补废了!
现在是看着人高马大,其实里头早就空了,风一吹就倒!”
“哈哈哈!”
“真的假的?不能吧!”
“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花钱买罪受啊!”
整个澡堂子瞬间炸开了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男人们对这种荤素不忌的桃色笑话,有着天然的兴趣。
一时间,各种不堪入耳的猜测和粗鄙的玩笑话,在蒸汽弥漫的澡堂子里此起彼伏。
这个传闻,就像长了翅膀,以一种惊人的度,从澡堂子飞向酒馆,从酒馆传到街头巷尾。
不过半日光景,整个金陵城的市井之间,都在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周大官人的“隐疾”
。
当周府的马车招摇过市时,路边百姓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畏惧或羡慕,而是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看笑话的揶揄。
……
而此刻的周府,正被一种低气压笼罩着。
周大富坐在书房的名贵太师椅上,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刚才,他最喜爱的一只前朝官窑青花梅瓶,被管家周福“失手”
打碎了。
“废物!
通通都是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周福,破口大骂,“一个瓶子都拿不稳,我养你这条狗有什么用!”
周福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不断告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是小的手滑,是小的不小心……”
他的额头磕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出“咚咚”
的声响。
没有人看到,他低垂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快意的火花。
就在前一天晚上,他用小六子给的银票,赎回了儿子的手。
当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抱着他的腿,哭得涕泪横流时,周福心中对周大富最后的一丝敬畏,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此刻,他扮演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奴才,心里却在冷静地执行着小六子的第二个指令——制造混乱。
打碎花瓶只是开始。
过了一会儿,账房先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老……老爷,不好了!
您吩咐给‘迎亲’队伍采买金银绸缎的五千两银票,不……不见了!”
“什么?!”
周大富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肥肉一阵乱颤。
“找!
给我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账房先生一脸。
整个周府立刻鸡飞狗跳起来,下人们翻箱倒柜,却连银票的影子都没找到。
周大富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他感觉一切都不对劲了。
生意上的对头莫名其妙地开始疏远他,府里的下人笨手笨脚,接二连三地出岔子。
他总觉得,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慢慢收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心烦意乱,几欲抓狂之际,一个贴身小厮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声音细若蚊蝇。
“老爷,外面……外面都在传一些……一些对您不好的话……”
“什么话?说!”
周大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小厮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将外面那些关于“虎狼神丹”
的流言,学了一遍。
听完,周大富的脸,瞬间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得铁黑。
他双目圆瞪,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出“嗬嗬”
的声响,像是一台即将爆炸的风箱。
“谣言!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