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利益’的驱使,是李自成许诺的‘进京之后,金银美女任取’。
一旦这个希望破灭,一旦它们现,面前的城墙是一块啃不动的铁骨头,要付出的代价远它们的想象,那股由贪婪凝聚起来的‘势’,就会瞬间崩塌。”
“夫君斩杀悍将,之所以能让那些精锐都心生‘害怕’,正是因为你展现出的力量,出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现,自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送死,是在用自己的命,给后面的人铺路。
这种‘不划算’的念头一旦产生,军心便会动摇。”
林渊缓缓点头,柳如是的分析,比他自己凭借战场直觉得出的结论,要深刻百倍。
她是从人性的根源,从这支军队的本质上,去剖析问题。
“那其二呢?”
林渊追问。
“其二,也是最根本的弱点,”
柳如是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蝗虫要活命,就必须不停地吃。
几十万张嘴,每日人吃马嚼,消耗的粮草,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根补给线,就是这群蝗虫的命脉。
它必然冗长、臃肿,且防备松懈。”
她抬起眼,看向林渊,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在李自成和所有闯军看来,京城已是囊中之物,他们是来收割的,而不是来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墙上,绝不会想到,城里的‘猎物’,还有胆子、有能力去反咬他们一口。”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懂了。
彻底懂了。
柳如是的分析,为他拨开了所有的迷雾,指明了一条清晰无比的道路。
防守,是在用自己有限的兵力,去对抗闯军最强的“数量”
优势,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而主动出击,去攻击那条维系着几十万大军的补给线,则恰恰是抓住了对方的七寸,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他手中最强的牌,不是京营,不是红夷大炮,而是那三千神出鬼没、机动力冠绝天下的白马义从!
这支奇兵,用来守城,是浪费。
用来野战,人数又太少。
但用来执行一场长途奔袭、精准破袭的斩行动,简直是天造地设!
“如是……”
林渊看着眼前的绝代佳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
他本以为,绑定柳如是,是拯救了一个才女,得到了一份国运加成和顶级谋略。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得到的,是一个能与自己灵魂共鸣、能洞察天下大势的无双智囊!
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柳如是放在石桌上的小手。
她的手微微有些凉,却细腻柔软。
柳如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俏脸一红,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林渊握得更紧。
“你这脑袋瓜,”
林渊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满是欣赏与赞叹,“比我这绣春刀,可要锋利多了。”
这句直白又有些粗俗的夸赞,却让柳如是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抹动人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
“夫君谬赞了……”
她低声说,声音细若蚊蚋。
一旁的陈圆圆看着这一幕,眼中也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她为林渊高兴,也为柳如是高兴。
在这末世危局之中,能看到这样心意相通、并肩作战的场景,本身就是一种慰藉。
林渊松开手,心中的豪情与战意,已经被彻底点燃。
他站起身,在院中来回踱了两步,大脑在“顶级谋略”
光环的加持下飞运转,将柳如是的战略构想,迅转化为可执行的战术细节。
“夜袭粮道……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
林渊眼中精光爆射,“李自成几十万大军,粮草辎重必然囤于一处,且为了方便运输,距离官道不远。
只要找到这个地方,一把火,就能让他几十万大军,不战自乱!”
“只是……”
柳如是也站起身,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闯军大营连绵数十里,要从何处寻找他们的粮草大营?若是找不到,贸然出击,只怕会打草惊蛇,暴露我军的奇兵。”
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
林渊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这个,就不需要我们去猜了。”
他转头,看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