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攻……攻出去?”
钱彪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大人,您是说……我们出城,去攻击他们几十万人的大营?”
这已经不是疯狂了,这是彻头彻尾的自杀。
“我没说要攻击他们的大营。”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森然的弧度,“那和送死没有区别。”
他踱了两步,大脑在“顶级谋略”
光环的加持下,已经将整个计划推演了无数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变数,都了然于胸。
“李自成要动总攻,不是一声令下,几十万人就能像一个人一样往前冲。
他需要时间。”
“他需要整顿军队,将那些心怀鬼胎的将领重新约束起来。
他需要表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将士兵们最后的血性与勇气榨干。
他需要调集所有的攻城器械,将各个部队安排到指定的攻击位置。”
“这个过程,就是他最紧张,也是他防备最严密的时候。
但同时,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柳如是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接口道:“因为大军集结,阵型密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攻打的城墙上。
他们的后方和侧翼,反而会因为兵力的抽调而出现空当。”
“没错。”
林渊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他以为我们是缩在龟壳里的待宰羔羊,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如何砸开这个龟壳。
他绝对想不到,龟壳里的羔羊,会主动伸出头来,咬他一口。”
他停下脚步,目光重新落回到钱彪和小六子的身上,那眼神中的平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命令。
“我们不能让他从容地完成总攻的准备。
我们要在他的心脏里,扎上一根针,一根让他坐立不安、如鲠在喉的毒针!”
“钱彪!”
“末将在!”
钱彪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大声应道。
“我给你一千白马义从。”
林渊伸出一根手指,“记住,是一千人,多一个都不要。
我要你们用最快的度,备好三日干粮,喂饱马匹,今夜三更,从彰义门的秘密通道出城。”
“出城之后,绕一个大圈,避开所有闯军的探马和营寨,向西,再转向北。
你们的目标,不是闯军的任何一个大营,也不是他们的中军。”
林渊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
“我要你们在明日拂晓时分,出现在这里。”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画了一个圈。
那是……卢沟桥。
“卢沟桥?”
钱彪愣住了,他想不通,去那里做什么。
卢沟桥在京城西南,而闯军的主力,明明集结在西北的德胜门和西直门一线。
林渊没有解释,他看向小六子。
“小六子。”
“属下在!”
“你立刻去通知城内我们所有的情报人员,让他们把一个消息,用最快的度,想尽一切办法,传遍闯军的每一个角落。”
“什么消息?”
林渊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嘲弄。
“就说……巩华城那把火,不是内讧,也不是天灾。
而是闯王李自成,为了独吞京城的财富,故意设下的圈套。
他假借粮草被烧,就是为了找借口,让那些被他吞并的各路兵马,在明日的总攻中充当炮灰,好让他自己的嫡系部队,保存实力。”
这个消息,歹毒至极。
它就像一滴墨水,滴入本就不清澈的水缸里,瞬间就能将一切搅得更加浑浊不堪。
闯军内部本就因为分赃不均而人心浮动,这个消息一传开,无异于火上浇油。
那些本就心怀怨恨的将领和士兵,会怎么想?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地为李自成卖命吗?
小六子只听了一遍,就感觉后背一阵凉。
他毫不怀疑,这个谣言一旦散播出去,其杀伤力,恐怕不亚于一支万人的军队。
“大人放心!
天亮之前,保证让所有闯贼都听到这个消息!”
小六子重重点头,转身就要去办。
“等等。”
林渊叫住了他。
“把这个也带上。”
林渊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