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
冲进来的是他最倚重的心腹,掌刑太监刘成,一向以沉稳着称,此刻却面无人色,连帽子都跑歪了,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王德化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刀,射向刘成。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还……”刘成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话都说不连贯,“宫……宫里刚传出的消息!林渊……林渊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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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化捏着佛珠的手,猛地一紧。
回来了?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他不但回来了,”刘成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还在乾清宫面见万岁爷!万岁爷……万岁爷不但没治他擅离职守的罪,反而……反而将京城内外所有兵马的调度指挥之权,全都交给了他!准他……准他先斩后奏!”
“哐当”一声。
王德化手中的那串星月菩提,应声而断。一百零八颗珠子,像是断了线的希望,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四散开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案上那块和田玉一样白。
先斩后奏!
这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铁锥,狠狠刺入他的耳中。他比谁都清楚,这四个字对一个外臣意味着什么。那是皇帝能给予的,信任的极限。
崇祯疯了么?
一个擅离职守三天的臣子,不问罪,反授以生杀大权?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为什么?”王德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他……他凭什么?”
刘成不敢看他,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因为……因为林渊这三天,去了山海关。”
这个地名,像一根针,扎在了王德化最敏感的神经上。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上那座玉雕的关城,一股寒意,从脚底板,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说……他说辽东总兵吴三桂心志动摇,其部将左梦庚暗通建奴,意图献关。他……他亲赴山海关,助吴三桂肃清了叛逆,斩了左梦庚等三十七人……”
刘成每说一句,王德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如今,吴三桂已向万岁爷立下血誓,誓与山海关共存亡。林渊……林渊带回了吴三桂的帅令为证!”
“轰隆!”
王德化的脑子里,仿佛有座山,塌了。
他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座精美绝伦的玉雕,那巍峨的城楼,那坚固的城墙,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大而狰狞的脸,无声地嘲笑着他。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膝盖撞在了紫檀木桌案的边角。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却毫无所觉。
他的布局,他的谋划,他那张耗费了无数心血织成的大网,其最核心、最关键的那个节点——吴三桂的叛降,竟然被林渊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硬生生扯断了!
吴三桂是什么人?那是浸淫官场军旅二十年的枭雄,是人精中的人精,骨子里流淌的都是自私和贪婪。他怎么可能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三言两语就说服?还斩了心腹,立了血誓?
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渊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是金山银山,还是王爵之位?不,就算是崇祯亲至,也未必能给出这样的承诺。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王德化的心脏。
这不是政治上的失败,这是一种智商和掌控力被彻底碾压的羞辱。他引以为傲的情报网,他遍布天下的眼线,在这件事上,就像个瞎子,聋子。林渊如入无人之境,在他最看重的棋盘上,完成了一次惊天逆转,而他,直到棋局结束,才后知后觉。
这个林渊,已经不是他能用常理揣度的对手了。他像个鬼魅,行事完全不按牌理,手段狠辣得超乎想象。
“噗——”
一股翻涌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王德化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溅在那座洁白无瑕的玉雕关城上,留下几点触目惊心的殷红。
“干爹!”刘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滚开!”
王德化一把推开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染血的玉雕。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张白净的脸因为充血而显得狰狞可怖。
静心斋,再也无法让他静心。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莫名其妙。
他缓缓地伸出手,一把抓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