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到彻底救她的办法回来。”
阿宝的眼神剧烈挣扎起来。他渴望与李狗蛋并肩作战,为之前的屈辱和痛苦复仇,但李狗蛋的话句句在理,乌洛云的重要性他也清楚。最终,他眼中的火焰缓缓沉淀,化作更加坚毅的守护之意,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指慢慢写出:“守好,等她,等你们。”
李狗蛋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侯爷,就您和墩子两人去南疆?太冒险了!”孙小猴依旧不放心。
“谁说是两人?”李狗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咱们不是还有‘盟友’吗?”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提笔疾书。
第一封,是给十三娘的。信中言明自己将“酌情”前往南疆查探,请她动用监察司在南疆及沿途的力量,提供必要的情报支持和身份掩护。同时,请她在神京继续深挖“深渊之影”与“噬光之影”的关联,并留意朝廷对南疆之事的后续反应。
第二封,是给胡言的。让他利用翰林院的资源和清议影响,在合适的时机,以“关心边陲、担忧邪教祸乱”为由,向朝廷施加一些“温和”的压力,促使朝廷对南疆之事保持关注和投入,也算是一种侧面的支援。
第三封,却是给王崇古的。这位老侍郎虽古板,但在金帐王庭的“冷遇”和流言攻势下,想必憋了一肚子火气和不安。李狗蛋在信中“恳切”地建议王大人,可以“忧心边患、体察民情”为由,向朝廷请求“巡视西南边陲”,既可暂时离开草原那是非之地,又能以钦差身份为南疆调查提供一些官方层面的便利。至于王大人会不会采纳,能起到多少作用,那就看天意了。
写完三封信,李狗蛋吹干墨迹,交给孙小猴:“立刻用最快的方式送出去。”
“侯爷,您这是……”孙小猴看着信,有些明白了李狗蛋的打算。他这是要借势,要搅动更多的力量为己所用,将看似孤军深入的南下之行,融入到更复杂的棋局之中。
“记住,”李狗蛋最后环视众人,“咱们这次去南疆,首要目标是查清那个‘容器’的真相,破坏‘噬光之影’的图谋,其次才是寻找救治云丫头的线索。一切行动,以隐蔽、安全为第一要务。若事不可为,保命为先!”
“是!”众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小院里的节奏陡然加快。周墩子开始赶制适应湿热环境的装备和药物,孙小猴则与韩猛密谈,敲定了几条隐秘的南下通道和接应方案。阿宝更加沉默,但守护在乌洛云院落外的时间更长了,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
李狗蛋则抓紧最后的时间调息,并再次去见了韩猛。
“韩将军,北边和西北,就拜托你了。”李狗蛋郑重抱拳。
韩猛依旧是那副冷硬模样,只是眼神深处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放心。只要韩某在,定北关乱不了。你们……一路小心。南疆的水,不比草原浅。”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块非金非木、刻着猛虎衔刀图案的黑色令牌,递给李狗蛋:“若在南方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可持此令,去寻‘镇南司’副指挥使罗横。他……曾是我的袍泽,或可提供些许帮助。但切记,非万不得已,不要动用。”
李狗蛋接过令牌,触手冰凉沉重,知道这份人情不小,再次郑重道谢。
出发的前夜,李狗蛋独自在乌洛云房中坐了许久。
月光如水,洒在少女渐有生气的脸庞上。李狗蛋握着她温热了一些的手,低声道:“云丫头,我要去南边一趟,找找救你的法子,顺便……收拾些不开眼的杂碎。你在这儿好好的,有阿宝守着你,我很快回来。”
沉睡中的乌洛云,仿佛听到了什么,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缓缓舒展。
翌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定北关一处偏僻的角门悄然开启。两匹普通的驮马,载着乔装成行商模样的李狗蛋和周墩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南下的官道,很快消失在迷蒙的晨雾之中。
阿宝和孙小猴站在关墙上,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南疆的风雨,正在汇聚。而北地搅动风云的混世刁民,已然将他的目光和手段,投向了那片更加神秘、也更加凶险的湿热山林。
新的征程,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