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的老板更直接,蒸好的热包子,见了扛着农具去皇庄的流民,就多塞一个,笑着说:“沾沾襄王的光,好好种地,以后日子肯定能好!”
连之前偷偷说新政不稳当的小吏,见了这阵仗,也闭了嘴,转头就帮着登记流民信息,生怕落了后。
可这热闹劲儿,传到皇宫深处,就成了宋理宗的催命符。
福宁殿里,宋理宗正捏着个玉如意来回踱步,老太监捧着密报,小心翼翼地凑上前。
刚扫了两眼密报上的字,宋理宗的脸“唰”地就白了,玉如意“啪”地掉在地上,摔出一道裂纹。
“他…他竟敢!竟敢私自分朕的皇庄!”宋理宗气得声音都发颤,冲上去一把抢过密报,看都不看就撕得粉碎,纸片飞得满殿都是。
“那是朕的私产!是太祖皇帝传下来的家业!他杨建国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朕的东西!”
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快贴到地砖,声音抖得像筛糠:“陛下息怒…襄王那边说…是以朝廷的名义行事,还下了文书,说是为了安置临安的流民,稳定地方秩序…怕流民多了生乱…”
“狗屁!全是狗屁!”宋理宗一脚踹在旁边的鎏金熏炉上。
“他这是在收买人心!是在刨朕的根基!流民认了他的好,以后谁还认朕这个皇帝!” 他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像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那些士绅呢?临安城里的大户,哪个没沾过皇庄的好处?他们就眼睁睁看着杨建国这么干?杨建国今天敢分黄庄的地,明天就敢动他们的土地!还有那些节度使!手握兵权,吃着朝廷的俸禄,他们都是死人吗!”
老太监苦着脸,声音压得更低:“老奴…老奴听王这是坏了规矩。可…可杨家军把临安城守得跟铁桶似的,城门、街巷都有士兵巡逻,那些大户家里的家丁,连大门都不敢随便出,哪敢明着反对啊?”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至于各地的节度使…路途远,消息得走驿站,快的也得十几天才能到。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襄王只是分地,有没有明着造反,况且没有陛下您亲手盖印的圣旨,谁敢轻易动兵?毕竟襄王现在是平北功臣,名正言顺,他们怕落个谋反的罪名啊…”
宋理宗听着,身子一软,踉跄着后退两步,瘫坐在龙椅上。
是啊,他忘了,他早就不是那个能说一不二的皇帝了。
没有兵权,没有实权,连一道能让地方官信服的圣旨都发不出去。
玉玺在杨建国手里握着,宫里的印信,早就成了摆设。他就像个被关在金笼子里的鸟,看着外面的世界被别人掌控,却连扑腾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绝望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他闭上眼,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这边皇宫里愁云惨淡,那边新政却在临安及其周边如火如荼地推展开来。
官田分下去了,官府还派了老农去田里指导耕种;新造的农具拉到了各村,比市面上便宜三成,还能先拿农具、秋收后再给钱;甚至连灌溉的水渠,都有工部的人去勘察,计划着秋后就动工修。
百姓们的劲头足得很,天不亮就扛着农具去地里,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家,连晚饭都吃得比以前香了。
一个月后,杨建国没穿王爷的蟒袍,就套了身青色的粗布长衫,带着沈二狗和两个管农桑的文官,微服出了城。
他们没去那些早就准备好迎接的村子,反而绕了远路,去了赵石头家分到的那块官田。
刚走到田埂边,就看见一片绿油油的秧苗,长得齐整又壮实,风一吹,掀起一层绿浪,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赵老根正弯着腰,手里拿着个小瓢,给秧苗浇粪水。赵石头则光着脚踩在田里,用一把崭新的铁铁锹,把田埂上松垮的土拍实。
赵石头的媳妇,抱着个竹筐,蹲在田边,把刚摘的野菜往筐里放,时不时还跟公公、丈夫说两句笑话,笑声顺着风飘过来。
赵老根最先看见杨建国一行人,见他们衣着虽然朴素,但料子讲究,不像普通农户,心里有点紧张,赶紧放下瓢,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快步走过来,局促地问:“几位…几位老爷是来巡查的?”
杨建国笑着摆摆手,走到田埂边,弯腰拨了拨秧苗,叶子上还沾着露水,绿油油的透着劲儿。
“老伯,别叫老爷,就叫我杨先生就行。这地种得怎么样?秧苗长得还行?”
“好!好得很!”一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