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亲自去牢房劝降,许他南蛮部族总管之职,让他继续统领族人。
李立却冷笑着吐出一口血水:“我李立生为江湖人,死为浪荡鬼,岂会降你大乾?要杀便杀,休想让俺丢了快活二字!”
他口中的“快活”,是江湖人的自由,是不被规矩束缚的洒脱,这恰恰是大乾的治理体系无法给予的。
最终,徐宁下令将李立斩于阵前,头颅悬挂在清化城外。
他本想借此震慑抵抗者,却没想到,这反而激起了王英等江湖出身者的怒火。
王英站在清化城头,望着李立的头颅,对段三娘说:“李兄弟是条汉子,咱们若再退,便对不起他的死!”
江湖人的血性,在这一刻成了南越抵抗的最后火种。
徐宁的“宽仁”政策,随着时间,渐渐让部分南越百姓动摇。
在周边的村堡里,有村民偷偷联络大乾军,愿意打开门投降。
在嘉林的集市上,也有商贩悄悄向大乾士兵出售粮食,他们受够了贵族的压迫,也看清了南越必败的结局,只想早日过上安稳日子。
可这些投降的苗头,都被贵族们用血腥手段掐灭。
在武宁,一名村民趁着夜色来到城门下,想要给大乾军开门,却被巡逻的贵族家丁发现。
贵族老爷亲自带人赶到,将那村民拖到城楼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用石块砸死,尸体被抛入红河。
“谁再敢通敌,这就是下场!”
贵族的嘶吼声在城楼上回荡,吓得百姓们纷纷闭门不出。
更残忍的是在清化城郊的庄园,一名贵族发现佃农私藏大乾军分发的地契,便将那佃农的妻儿绑在树上,逼他亲手将地契吃掉不算,最后还将一家三口全部处死,尸体挂在庄园门口,上面写着“通敌者,家破人亡”。
这些暴行,让徐宁的民心策略遭遇重创。
他派去的劝降使者,有的被贵族杀害,有的被百姓拒绝,不是百姓不愿投降,而是怕投降后遭到贵族的报复。
徐宁看着情报,心中五味杂陈:“贵族用百姓的恐惧维持抵抗,咱们却要在保护百姓的同时平定叛乱,难啊!”
无奈之下,他只得调整策略。
派精锐部队突袭贵族庄园,解救被关押的百姓。
同时加大对投降者的保护力度,凡献城归附者,均由大乾军派兵驻守,防止贵族报复。
在升龙附近的一个村落,大乾军突袭了当地贵族的庄园,解救出两百多名被关押的百姓,徐宁当场将庄园的土地分给百姓,百姓们跪地叩谢,直呼“大乾万岁”。
这场民心的博弈,远比战场上的厮杀更复杂。
贵族用恐惧与血腥制造抵抗,徐宁用宽仁与利益争取民心,而夹在中间的百姓,既是被操控的工具,也是最终的裁判。
当越来越多的百姓在大乾军的保护下获得土地与安稳时,南越贵族的抵抗,也渐渐失去了最坚实的根基,民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清化城内的议事厅里,潮湿的空气让烛火微微摇曳。
王英听着身边的大臣说着南越的雨季来临时间,指尖反复摩挲着红河沿岸的山脉。
那里是南越最后的屏障,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天然防线”。
“当年诸葛丞相南征,也是受困瘴气毒泉,隋文帝派刘方征安南,三十万大军因瘴气折损过半;唐太宗也因南方湿热暂缓安南之征。”
王英对段三娘说着前朝旧事,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大乾军多是北方人,耐不住这南方的湿热,只要拖到二月雨季,瘴气一起,他们不战自溃!”
为了放大这 “天时优势”,王英当即下令:“派轻骑烧毁沿途山林中的草药,尤其是青蒿、薄荷这类能治暑湿的草木;再派人污染水源,在溪流中投放腐尸,绝不能让大乾军得到干净的水和药材!”
南方雨季的瘟病,向来是北方军队的噩梦,一旦疟疾、霍乱蔓延,即便有再好的武备,大军也会沦为病弱之师。
南越士兵依令而行,在清化以北的山林中放起大火,浓烟滚滚,烧毁了大片草药。
又将战死士兵的尸体抛入溪流,浑浊的水流散发着恶臭,顺着河道流向大乾军的营地。
段三娘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却隐隐不安:“徐宁此人行事谨慎,会不会早有防备?”
王英却摆了摆手,语气笃定:“谨慎?瘴气瘟病一起,越是谨慎拖延,越是死得快!这是老天爷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