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罗毕郊区的培训中心院子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陈凡。这些来自非洲各国的年轻人,脸上写着期待,也带着几分怀疑。
"陈先生,
"一个来自尼日利亚的小伙子举手提问,”您说要在非洲培养一千个技术员,可我们连像样的工具都没有,怎么学?
"
马师傅在旁边听了,二话不说从工具箱里掏出个用废旧自行车链条改装的扳手:“看见没?在咱们这儿,垃圾都能变宝贝!
"
哄笑声中,陈凡正色道:”这正是我们要教的第一课——用最少的资源,解决最多的问题。
"
培训中心的条件确实简陋。教室是旧仓库改的,教具是工厂淘汰的设备,连教材都是马师傅带着几个老技工手写的。
"这哪像跨国企业的培训中心,“威廉看着斑驳的墙壁直摇头,”连国内职校都不如。
"
"要那么好条件干啥?“马师傅不以为然,”咱们当年在四合院修收音机,连个万用表都没有,不也练出一身本事?
"
第一堂课就出了状况。马师傅讲解传动原理时,发现学员们根本没见过真正的传动带。
"传动带?
"来自刚果的学员一脸茫然,
"我们村里连自行车都少见。
"
马师傅愣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
"等着!
"
半小时后,他不知从哪找来几根藤条,三下两下编成个简易传动装置。当藤条带动轮子转动时,学员们眼睛都亮了。
“看见没?“马师傅得意地说,”你们非洲遍地是材料!
"
这堂课给陈凡很大启发。他立即调整教学计划,要求所有课程都要结合非洲当地实际情况。
"我们要教的不是最先进的技术,
"他在教师会议上说,
"是最适合非洲的技术。
"
但困难接踵而至。语言障碍首当其冲,学员来自十几个国家,光官方语言就有五六种。
"这样教不行,
"法语翻译累得嗓子冒烟,“一句话要翻成好几种语言。
"
卡莫想了个主意:”不如让学员互相教?会的教不会的。
"
于是课堂上出现了有趣的一幕:斯瓦希里语学员教法语学员,英语学员教葡萄牙语学员。虽然磕磕绊绊,但学习气氛空前热烈。
更大的问题是文化差异。来自保守地区的女学员莉娜,上课时总躲在最后排,从不敢举手。
"这样学不到真本事。
"马师傅着急。
陈凡想起在国内培训乡镇女技工的经验,特意安排莉娜担任女子学习小组组长。没想到这个腼腆的姑娘展现出惊人的领导力,把小组管理得井井有条。
培训进行到第三周,陈凡发现学员们的实操能力参差不齐。有的连螺丝刀都不会用,有的却已经能修理简单设备。
"得因材施教。“陈凡把学员分成初级、中级、高级三个班,实行
"师徒制
"。
马师傅收了个”关门弟子
"——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阿里。这孩子虽然没上过学,但对机械有着惊人的天赋,看一眼就能记住零件结构。
"这小子是块料!
"马师傅兴奋地对陈凡说,
"就是太认死理。
"
果然,阿里在改造一台老机器时,非要按图纸来,可非洲根本找不到图纸上的零件。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马师傅把图纸一扔,”走,跟我去废品站!
"
在堆积如山的废品站里,马师傅教阿里如何
"望闻问切
":看锈迹判断材质,听声音辨别好坏,问来历了解背景,切实际选择替代品。
当阿里用废旧摩托车零件成功改造那台老机器时,激动得当场哭了:
"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
"
这件事让陈凡意识到,培训不能光教技术,更要教思维方法。他让马师傅把
"废品站教学法
"编入教材。
然而,最棘手的问题出现了。培训过半时,几个学员提出想提前结业。
"家里等米下锅,
"来自马拉维的学员低着头,
"得赶紧找工作。
"
威廉主张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