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郑公(郑元化)在汴京已是如履薄冰,不能再添乱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个一直沉默的深蓝色劲装男子身上:“‘蓝枭’,王善(王押司)那边,处理干净了?”
被称为“蓝枭”的男子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属下亲眼确认,断无生机。只是…”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臂上缝补的位置,“厮斗时,被他扯去了一角衣料。”
沉舟眼中寒光一闪:“废物!如此小事竟也出了纰漏!”
蓝枭低下头,不敢辩驳。
刘明更加惊慌:“衣料?这…这要是被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沉舟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一块布片,能证明什么?江宁城内穿深蓝布衣的人何止千万?只要人证闭嘴,物证…终究是死物。”
他看向刘明:“刘参军,赵四那边,不能再出意外了。李纲要传唤他,绝不能让他活着到润州!在路上,或者就在府衙大牢里,想办法让他‘病故’,或者‘自尽’!做得干净点!”
刘明脸色一白,嚅嗫道:“这…李纲已经下令,看守必然严密,恐怕…”
“恐怕什么?”沉舟声音转冷,“别忘了,你屁股底下也不干净!若是赵四开了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吗?”
刘明冷汗涔涔,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是…是,下官明白。”
沉舟又看向黑三爷:“黑三,你的人,盯着点苏家,还有那个徐氏织坊。若有机会…你知道该怎么做。但不能在此时触动李纲的霉头,要等,等风头稍微过去,或者…等汴京那边的消息。”
黑三爷狞笑一声:“沉老放心,小的晓得轻重。”
最后,沉舟的目光回到蓝枭身上:“你,暂时离开江宁,避避风头。去…太湖那边,我们的人会接应你。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露面。”
“是。”蓝枭躬身领命,身影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密室的阴影中。
沉舟这才缓缓靠回椅背,闭上眼睛,手中的念珠捻动得更快了。密室中只剩下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刘明粗重不安的喘息声。
一场针对李纲雷霆行动的应对与反扑,就在这暗室之中,悄然部署下去。目标明确:保住核心(钱百万、郑元化),切断线索(灭口赵四,必要时清除徐掌柜),等待转机(汴京朝堂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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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冯坤军营。
赵四胥吏被一队如狼似虎的兵士“请”到了这里,名义上是“协助调查”,实则是保护性监禁。他被单独关在一个营帐内,外面有兵士严密把守,饮食都由专人检查。
赵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原本只是个贪图小利、被人利用的小吏,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王押司的死讯他已经听说了,更是让他如坐针毡,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陈砚秋在墨娘子的陪同下,来到了关押赵四的营帐。
看到陈砚秋,赵四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涕泪横流:“陈提举!陈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鬼迷心窍,收了王押司的钱,是他让小的在考场上找机会揭发陈公子考篮里有夹带的!小的不知道会闹这么大,更不知道会害了王押司的性命啊!求大人饶命!饶命啊!”
陈砚秋冷冷地看着他:“王押司给了你多少钱?除了他,还有谁指使你?”
“二…二十两银子!还有许诺事后保小的一个优差!”赵四忙不迭地交代,“就…就是王押司找的我,没…没别人了…”他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
陈砚秋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巨大的压力:“赵四,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替别人隐瞒?王押司已经死了!你以为下一个会是谁?指使王押司的人,会留下你这个活口吗?李纲李大人已经亲自过问此案,海捕文书已下,钱百万自身难保!你现在不说,等到了李大人堂上,或是等灭口的人找到机会,你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钱…钱百万…”赵四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颤,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瘫软在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我…我说!我都说!王押司有一次喝醉了酒,跟我吹嘘,说他背后是…是钱老爷,还有…还有京里的大人物!说这事办好了,以后有享不尽的富贵…小的,小的当时只当他是吹牛,没敢全信啊…”
“京里的大人物?”陈砚秋追问,“可是姓郑?”
赵四茫然地摇头:“这…这个小人就真的不知道了,王押司没细说…”
虽然没能直接指认郑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