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略沉声道:“不可一怒而兴师,却不做足准备。”
此次攻打东突厥,陛下准备一年之久,方才动兵。
西突厥势力更为强盛,哪能轻易开战。
张建兆不甘心道:“高昌好歹是我大秦藩属国,陛下派人册封。”
“如今,阿史那贺悍然攻占,分明心存挑衅,不把大秦放在眼中。”
“若不以牙还牙,岂不让人耻笑?”
高楷摇头:“小不忍则乱大谋。”
“攻打西突厥之事,容后再议。”
按他设想,要么按兵不动,一旦发兵,最好犁庭扫穴、毕其功于一役,以免拖泥带水,让突厥人卷土重来。
好比此次攻打东突厥,待万事俱备,再秋风扫落叶一般,打得他们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陛下圣明!”
谈及西突厥,却又有一则军情传来,和阿史那贺息息相关。
吐蕃大军进犯吐谷浑,攻占武宁城。他也不甘寂寞,发兵夺取且末城。
如今,这一前一后两大势力,都对伏俟城虎视眈眈。
“陛下,慕容承泰连派三拨使者,请您发兵援救。”
高楷眉头一皱:“传旨,让吴伯当率军,助他守城。”
“是!”
张建兆撇了撇嘴:“这慕容承泰也太不济事,竟然接连丢城失地,毫无反击之能。”
杨烨摇头:“一边是西突厥、一边是吐蕃,皆兵强马壮,两方夹击之下,挡不住也属寻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说话间,又有一则坏消息传来。
南诏国王罗阁凤拒绝大秦拉拢,甘愿内附吐蕃,受封赞普钟。
张建兆大怒:“不识好歹,吐蕃迟早把他一口吞了。”
高楷面色古怪,说实话,若有可能,他也想把南诏国一口吞了。
把彩云之南纳入神州领土,想想便让人激动。
徐晏清笑道:“建兆不必动怒。”
“罗阁凤是个枭雄,必能权衡利弊,纵然投靠吐蕃,也不会贸然和大秦交恶。”
高楷颔首:“吐蕃赞普和他沾亲带故,两国又是邻居,他心有所向实属正常。”
“让狄长孙关注南诏国内情形,大秦与其互市,不必禁止。”
“遵旨!”
裴季忽然提起一事:“陛下,许尚书禀报,铁山一战,俘虏十多万老弱妇孺。”
“我汉人苗裔足有八万之众,另有三万室韦、靺鞨人,敢问如何处置?”
高楷不假思索:“汉人苗裔分配到关内道、河东道诸州安置。”
“至于室韦、靺鞨人,通知大仲象、莫贺咄契,让他们领回去吧。”
崔皓拧眉:“陛下,既是我军俘虏,理当押回国内,何必送还胡族?”
“兔死首丘,何况于人?”高楷微微摇头,“即便胡族,也会眷恋故土。”
“让他们去吧。”
“陛下仁德!”
……
数日后,东牟山麓。
大仲象又惊又喜:“秦国把我们族人送回来了。”
这三个人,对家大业大的秦国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室韦、靺鞨,却是个巨大补充。
没办法,白山黑水,虽然千里沃土,但气候严寒,开发不足,只能靠天吃饭,过游牧生活,根本供不起太多人。
莫贺咄契感慨不已:“秦帝果然慷慨,不似始罗可汗只知盘剥。”
大仲象深以为然,忽道:“东突厥即将覆灭,你我二族,也该早做决断了。”
莫贺咄契颔首:“我们立马上书,投靠大秦。”
此事议定,大仲象忽然忧虑:“高建文联合百济,强攻新罗,那真善女王怕是撑不住了。”
“若他领兵来犯,你我如何抵挡?”
“怕什么?”莫贺咄契满不在乎,“我们有大秦做靠山,他敢来,便把他撵回去。”
强如东突厥,周朝对其束手无策,不也败亡在秦帝手中。
高建文再如何蛮横,哪敢和大秦宣战。
“这倒也是!”大仲象喜笑颜开,“我只盼望,和耶律乌、奇珠一样,封个都督就够了。”
莫贺咄契和他所想一致。
……
二月二十八日,始罗可汗仓惶西逃,临近河西道西州,打算前往高昌王城。
没想到,高昌国已然覆灭,马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