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那眼神望了吕维,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口中调侃了道:
“相爷可知,那三司度支为蔡京绍述,三司条例亦乃蔡氏所创。太常寺且又是元佑人?太常寺掌管太医院并太平惠民局。三司度支且是管得钱粮出入……”
这一番话来,却是让那吕维一个惊诧。倒是说的是这么回事。但是,与那医药同船又有何瓜葛?
刚想问来,却又听那刘荣近身抵面了悄声道:
“此番,这钱粮药物封装,只因一个谁来押印,便是争夺了一个甚烈。然,无押印却不得出库。你让一个七品的随从去处理三品的事宜?”
说罢,便扯身拱手,朗声道:
“相爷!真真的是敢做敢想,是为天下先也!”
此话且有揶揄之意,倒是听的那吕维冷汗直流。
且不说三司与那太常寺争功之事,便是这疫病一旦传出便是大患。
自家倒是还不如那天觉相,能到一地知府已是奢望。恐怕与这两党交锋的血肉磨盘中,也只能落得一个粉身碎骨。
想罢,便是赶紧拜谢了那刘荣,让那随行官员拿了中书省印信权作那出库押印,又着人传令那祥符上河水门医者之船缓发。
且是先让那草药钱粮于医者混装了船,再发往姑苏以解当前燃眉。
众人得令四散,一时间那高台之上却是剩下那吕维与那刘荣。
那吕维诸事忙完,回头却见那刘荣坐在那交椅上,二郎腿颤颤,眼四顾而盼盼,且是一副悠闲自得。
便上前拱手道:
“谢先生救我。昔日之言,维谨记。定不误先生此番心血。”
那刘荣听了吕维这话,倒是一愣。遂,大笑三声。将那官帽弹了弹,胡乱的戴在头上起身道:
“天下之患,莫大于不知其然而然。不知其然而然者,乃拱手而待乱也。”
这话的意思就是,天下的祸患没有比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祸乱更大的了,更甚之还有你这种不知道原因还妄图拱手无为而治的。
那吕维听这尖酸刻薄的话来,心下自是一个大大的不爽。
然,更让他不爽的是,却见那刘荣又近身小声嬉笑道:
“吕相非分之达,其之非分却如虚恭也。”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那非份之达就是跟放屁一样。
这话饶是刺耳,但那吕维却也知晓这非分之达之非分为何。
然,现下,宋正平姑苏所为,倒是让这“非分之达”显得无比的尴尬。
却不知,这刘荣却将这“非分”比作放屁,其间有何道理?
便也压了心头的怒火,做的一个谦逊之态,拱手低眉了道:
“先生教我。”
刘荣又听了这句“先生教我”便哈哈笑之,道:
“虚恭者,任你心机百般,也不变其性。处心积虑而图不为人知,倒是失了作派。”
大概其意思就是:做了坏事,且是如同那放屁一般,你大鸣大放的放,且也是放,蹑手蹑脚的也是放的。且是万般的小心,何等的处心积虑,变着花样掩了生息,那终究是个屁。除去声音,那味道也是蛮大的!盖,是盖不住的,而且,你任何做法,都丝毫不能改变屁的属性。
与其惶惶四顾,怕人知晓,倒不如大鸣大放了,旁人听了响,闻了味,你又能且奈我何?
且作出一个“让你闻了去便是福份与你”的不要脸的作派出来,倒是能让一些目光短小之人从之也。
那刘荣说罢,且在那座上欠了个身,一阵长长的声如裂锦,悠扬而来。
这屁便是放了一个痛快。便站起身来,躬身望那瞠目结舌的吕维道:
“不敢劳相爷相送,我自去也!”
望那平章先生嬉笑而去,吕维细想此人之言。
话说的虽是难听了些,倒是一语中的。
杀人见血,坏事做绝,倒能立得一个威势出来。
如今,宋正平困守姑苏拼死镇灾疫,却在众人眼中,却是那吕维放的一个让人生厌的屁。
看到了那宋正平,便能想起吕维这厮的所作所为来。
如此倒是招人白眼,惹人厌烦。
即便是人不语,也有掩鼻闭息之态。那臭不可闻的味道,与自家也是个难堪。
然,如那刘荣所说,索性大鸣大放了开了窗户,将那屁味散去道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世人只知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也。
于是乎,有得此话做得开脱,倒是能索性将那坏事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