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情。与那郎中言明此时,横不能当时就骂我脸上。
想罢,便让校尉将程之山呈笺取出,寻了笔墨,取出印信,匆匆压了画押。又让那校尉去唤那驿官张呈、承节陆寅门外等候。此去,一为是送石碳玉的批押,二则是去认那道士人口走失之罪。
清晨,风过茅草翩跹,雾霭渐散。那草庐饶是一番清幽无声,只闻鸟虫之鸣,树叶随风。
茶炉烛火中摇曳,映照了那茶亭壁上那“不问四时,同画一景”的雪中芭蕉。郎中独坐矮几之前,望那画,目光悠远。
这“雪中芭蕉图”典自唐代摩诘居士王维之《袁安卧雪图》。
后人习之,且作“雪中芭蕉”。
世之观其画者多能指摘其间瑕疵而已,至于奥理冥造者,倒是罕见其人。
摩诘先生因笃诚奉佛,有“诗佛”之称。
这“摩诘”二字本为梵语。译意为“净名”或“无垢称”。
此翁参禅悟理,精通诗书音画。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尤长五言,多咏山水田园。然,这“雪中芭蕉”且也只见那“袁安卧雪”之中。
晓风推窗,残烛不经夏风,摇摇曳曳一番,便吞了火苗去,换作一缕青烟袅袅婷婷。
矮几之上倒是横铺一卷文书,且也是积年放置,让那桑麻纸边角参差纸色泛黄。
窗外阳光射窗棂,便是将那雾霭成缕,斑斑点点洒在那字墨间飘忽游走。
见那卷书且是密密麻麻千字成方,看那字倒是字个个认得,但连接起来却也不知其意。
倒是那字下纸角朱砂依旧殷红,押在“与洞元通妙法师旧作”墨迹之上。又萤虫,忽闪了翅膀,尾腹间,点点的萤火之光照亮了那书卷上“元丰庚申”留字。忽而风过,便又匆匆的飞起,脱了那荧光,游转于那丝光如缕的茶室之中。
小炉火红,催了那炉上铁壶松涛滚滚。烛光摇曳,将那烛影筛于壁上无字无款,无年庚的“雪中芭蕉”之中。
那成寻晨起,见郎中沉浸于那“雪中芭蕉”之中。
倒也不敢打扰,自顾洒扫了周遭。那郎中且是知晓他来,手中合了那桑麻文卷。成寻听那动静便躬身进得茶亭,无声站与那郎中身后。
且听的那郎中道:
“收了吧。”说罢便起身,许是跪坐时间长久,倒是一个不得起。那成寻见了赶紧上前,搀了那郎中起身。
二人身影映了那窗外射入那如丝如缕,缓缓的将那壁上“雪中芭蕉”画屏沾满。
蹒跚行走间,且渐行渐远,独留那白烛红光逐渐盈满那茶亭壁上之画,几上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