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纸盟约动世家,两姓豪族定乾坤 /(2 / 5)

其在‘法’之中行‘名’——义仓学校由其主持,施粥讲义由其主持,鼓木前劝民由其主持。兵权与印信,入‘十条’之制,三印并下,不问‘名分’。若他不入局,陈某以徐州士人的身份,仍行‘法’,不弃‘名’。——徐州之局,非弃仁义,乃施仁义;仁义不在‘说’,在‘行’。”

这一番话落地有声,祠内诸人面上各现出不同的神色,或释然,或叹息,或苦笑,更多的是缓缓点头。

陈珪长身而起,抬手一挥:“好。陈氏愿立《宗祠法碑》,与并州之‘法’相接。今日午时,在清口‘盐盟会’上,以陈氏之名,与‘霸府’合署,立‘徐州治术同盟约’。此约,不为某人,不为某家,为徐州之‘法’。”

祠外的阳光斜照进来,照亮了供案上一角《十年图》。有人踮脚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在旁人耳畔道:“若真如是,徐州百年可期。”

——

其二,东仓巷糜家私库。

石库门厚重,门后是大账房与盐票、漕票、私契堆成的“白山”。糜竺披素袍,手里捏着一枚石印:“秩序”,是昨夜刻好的。糜芳坐在一边,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眉峰高挑,眼里的火气与焦灼混在一处。再旁边,是几名徐州大商行的掌柜,衣冠一丝不苟,手里的算盘拨得轻重有致。

“族兄。”糜芳先言,“并州要我们‘私票折价一成’,三月内再减半成;盐、漕、州课三项,三七、四六、三三。纸上算得好看,真做起来,钱脉可硬?”

糜竺轻轻把石印推到案中央:“钱脉不怕硬,怕乱。”他指了指案上的“公估背面四刻线”,“潮水法”,又指“护江会”的临时章程:“价有潮,规不动,三日回正;路有护,夜具炬,遇盗军发。广陵那边已放话,‘盐盟会’先试半季。我们糜家做了几十年盐路,不怕少赚一时,只怕明日没路。”

坐在一侧的一个老掌柜咳一声,试探道:“可袁公路的使者前夜来,言辞恳急:‘得徐则三公,失徐则偏战’,求借钱粮。若我们此间应并州,彼处必怒。”

糜竺抬眸,眼里是一线非常清楚的冷光:“借钱粮,借到‘秩序’的对面去,是借死路。你们可记得,去年那场‘抽私税’,有几个小船写了冤状,贴在庙门——贴完第二日人就没了?‘秩序’两个字不是好看,是‘活命’,更是‘生意’。我糜竺今日立印,不是给并州面子,是给‘秩序’一个台。”

糜芳抿唇,没再争。他并不笨,他只是年轻,火气在身上,怕的不是赔钱,是被人说“怂”。糜竺看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你怕人说话,就给人话说。”他把“分利递减”的条款翻到背面,添了一行小字:“‘遇兵荒天灾,公估价可先行二成,三日后回正’——这是臧霸从市上争来的‘缓冲’。我们不是‘顺民’,我们是‘懂规’的商。你出去传话:今夜东仓巷挂‘秩序’二字,明日‘账房’月开试行,三日后‘免税日’初三启用。你若怕,就站在‘秩序’二字前。别人要说,先看他敢不敢站在你前头。”

糜芳愣了愣,眼里那点焦灼忽然熄了,换成一点硬。他用力一点头:“我去。”

他转身要走,门外传来脚步声。臧霸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市征司”与“账房官”。臧霸不穿甲,一身油亮的旧青布袍,笑得像一把塑进桨里的铁:“子仲,约在午时。清口设‘盐盟会’,我先来请你。”

糜竺迎上前,先把“秩序”石印递了出去:“臧将军,我糜家跟‘钱’过过命,也跟‘乱’过过命。今天跟‘秩序’过命。”

两人相视而笑。臧霸手掌厚,握着那石印,掌心一沉,像把一块心石按进了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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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清口。

这一处自古水脉交会之处,今日临时搭起了三座木台,一台立“盐盟会”,一台立“护江会”,一台立“市议会”。三台之间撑着白布,布上墨字醒目:**“法中立市,市里生学。”**台前百姓如潮,盐船在下游并列,旗号招展。江风吹得“夜炬”旗猎猎作响,白马津来的人、下邳来的商贩、东海来的渔者、城里来的学童,都挤在一处。

“盐盟会”台上,陈宫着素色直裾,手按卷轴,旁侧陈登静立,鲁肃为证,臧霸、宋宪、魏相分站三边。糜竺一身素袍,佩印上台。台后还有两名不显眼的男子,一个抱着“鼓木”,一个抱着“红笔”与“账薄”。

陈宫先敲掌三下,声音不高,节律沉稳:“今日立约,不立‘降书’,不写‘臣服’。立的是‘术法同盟’,立的是‘路与规’。‘盐盟会’共三条:一,盐票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