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须受‘市学’之‘背面’一课。”说罢,他当众令军士斩下“歪钩鱼”旗,旗落,众人自觉心口一松。魏相再挥手:“错扣之盐票当场退还,缓冲金先补商旅之损。”账房官在簿上“唰唰”两笔,另以红笔记一“错单”。宋宪把一包盐票与银碎当场递还商旅。商旅手抖接过,先对“法席”跪,再向“商席”作揖:“这回,明白了。”
“威以不怒而威,恩以不媚而恩。”钟某低声,似自言自语,折扇合上又开,“许都‘法治之君’四字,今晚在徐州,倒像有了‘人间味’。”
恩威既施,始可“收世家”。陈宫以“空地”为界,设“听誓”。先请陈氏宗老。陈珪虽抱恙,执杖下轿,两名族子扶他至“空地”边。他抬眼望“名正言顺”碑,轻声:“老夫读书一辈子,不想晚年在军门立碑。但见‘法在前’三字,心里头那块石,落地了。”他侧身,朝吕布与刘备各揖半步,“陈氏押‘家’已先,今愿再押‘学’——‘学田’三十顷,供‘乡学’与‘市学’之用;族中子弟荐三人入‘市学’,不以宗姓为先;祠中‘法碑’,每月朔日由族老念一遍,诸子侄听之。”
“陈公高义。”刘备上前,亲扶一把。陈登立誓相佐:“陈登谨受‘法司’,**‘三印并下’**之誓不违;每月‘小账’覆核,‘错单’三日必审。违此,愿受族法先责,再赴法司听审。”
陈氏言毕,糜氏上前。糜竺携石印,先按“秩序”于**“听誓簿”,沉声道:“糜氏押‘钱’,非押‘银’,押‘规矩’。‘分利递减’如约,三年不改;遇兵荒天灾,‘公估价三日内先行二成,三日后回正’,我糜氏以‘缓冲金’先补。东仓巷账房每月初二小开账,月末大开账,‘红笔’在旁旁听,不许遮掩。**若违,愿以商誓枷于‘市口十日’。”随后,糜芳出列,抱拳道:“糜芳悔前日之躁,愿领‘护江会’义船十只,夜炬巡江,三更不怠。”臧霸大笑,一把将糜芳肩头拍得“咚”一声:“好汉子!船上盐味,你我都熟。”
东海刘氏宗长亦来,先持“学田契”,后持“义仓券”,道:“我刘氏押‘田’与‘粟’:**地十顷入‘学田’,粟一千石入‘义仓’,每岁增一百。**另,族中子弟入‘市学’不得占贫寒之名额,若有代读,罚双倍孝敬入‘义仓’。”彭城赵氏宗长持“堤工簿”道:“赵氏押‘工’:三年内出堤工五十名,皆经‘市学’听‘背面’课,堤坏先修,后核‘丁’。”
誓声如潮,一个一个落在“空地”边,落在那块粗麻白布上。白布被足尖拂过,炭笔划的线也被履痕磨亮,像是把纸上的线画进了地里。**“收世家”**不在酒里,在这一个个可核可查、可追可罚的“誓”与“账”里。
貂蝉立在礼案之后,手指轻轻掐住帛角,目光如柔水,心似利刃。她不说一句,却每在该敲木鱼的时刻轻敲一声,让“誓”的节律稳稳落下。她轻声嘱一名女吏:“誓簿抄三份,一份挂法帐,一份置账房,一份入祠堂;其余事,不须我言——‘看得见’,比‘听得见’更要紧。”
酒过两巡,陈宫起身,向四席行一揖,第二重“恩”才落:**“旧案复勘”**先行两条:“去年‘抽私税’失踪案之一,今查得尸于城南枯井,法司会同祠堂开斗,立碑记之;其二,‘失踪船’三户,缓冲金先补,立案追凶。”又行“善”两条:“免税日循市初三,今起十日说唱‘规矩’;‘市学’学官出轮讲,乡间设‘行学’三处。”众宾听罢,席面暗暗一松,宗老们对看,商行掌柜悄悄点头。
钟某放下杯,起身揖礼:“并州之法,徐州之情,钟某观之,‘法’在前,‘名’在里,恩威并施四字,不作空言。——许都之言‘法治之君’,今日当改一字:**‘法治之州’。**钟某非为谁请命,为这‘州’请个‘久’字。”
鲁肃也放下扇,笑声里有佩服的直爽:“盐盟会半季之后若不违,我广陵把‘试’改‘常’。诸君若要我再押一条,便押‘护江会夜炬三更,遇盗共发’。我江东船,不做偷光之灯。”
张辽在“军席”一笑,举杯敬鲁肃:“子敬,逍遥津三拍借你‘夜炬’,你把江上风借我‘军鼓’。”二人相视一笑,酒中自有一种“路与兵”的默契。
**恩威使毕,收束须“定”。陈宫以“十年图”为屏,朗声宣三件事,一曰“渠工”先测后筑,丁役抵差,以“学”为先;二曰“护江会”夜炬节律书成,按“二进一退”巡更,白马津、清口、狼沟渡三处更牌;三曰“盐盟会”设常坐,江东、徐州、东海三方轮值,“三印并下,方可更改”。**宣毕,他将手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