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军方背景,寻常商帮不敢轻易招惹;真要是有不长眼的,我再请皇爷爷赏块‘淮王府监制’的牌匾,往铺子门口一挂,看谁敢动?”
这话像是给蓝斌吃了颗定心丸,他脸上的犹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低头看了看那包白糖,又抬头看向朱允熥,只觉得这位小殿下年纪不大,心思却比大人还缜密,把前前后后的关节都想得明明白白。
“那……小侄这就去给苏杭的旧部写信,让他们先探探门路?”
蓝斌搓了搓手,语气里带着急切。
“不急,”
朱允熥摆摆手,“先把京城的作坊搭起来,做出几批像样的白糖再说。
我让人去寻些有经验的糖匠,你也派两个得力的人来盯着,学学手艺,免得到时候被人糊弄。
等样品出来了,你亲自带几包去苏杭,让那些大户人家尝尝鲜,先把名声打出去。”
他拿起那包白糖,倒了一小撮在茶碗里,冲了半碗温水,搅了搅递给蓝斌:“尝尝这个,甜水。
寻常百姓家喝不起,可那些夫人小姐肯定爱喝,既解渴又体面,这也是个销路。”
蓝斌接过茶碗,抿了一口,清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人心头热。
他放下茶碗,对着朱允熥深深一揖:“殿下远见,小侄佩服。
这事就按殿下说的办,小侄定当全力以赴!”
朱允熥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更欢了:“这就对了!
等咱们的白糖在苏杭卖火了,再往南卖到福建、广东,往北卖到山东、山西,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雪白的白糖,是咱们俩琢磨出来的好东西!”
窗外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那包白糖上,映得满室亮堂。
蓝斌捧着那碗甜水,只觉得心里也像被这糖水泡过似的,又甜又暖——他仿佛已经看到,一箱箱雪白的白糖装上漕船,顺着大运河漂向苏杭,而蓝家的铺子前,正排着长队,人人都想尝尝这稀罕物的滋味。
朱允熥临走时,又叮嘱道:“作坊的事我来盯着,你这边尽快把人手安排好。
记住,这事得瞒着,尤其是不能让我大哥知道,他要是知道我琢磨这些‘商贾之事’,少不得又要念叨我。”
朱允熥从蓝府出来,脚下像踩着风火轮,心里那点盘算越清晰。
他没直接回东宫,反倒拐了个弯,往常府去。
常家是太子妃的娘家,在淮西勋贵里根基深,在山东一带的门路尤其广,让他们来做山东的经销商再合适不过。
到了常府,常家大公子常茂正陪着儿子练字,见朱允熥来了,忙起身见礼:“殿下怎么有空过来?”
朱允熥也不绕弯子,直接把那包白糖掏了出来,往桌上一放:“舅舅瞧瞧这东西,稀罕不?”
常茂见那雪白的颗粒,跟蓝斌起初的反应如出一辙,尝了尝更是惊奇:“这糖竟能白成这样?比宫里的糖霜强多了!”
“可不是嘛,”
朱允熥把跟蓝斌说的那套生意经又搬了出来,“我打算开个作坊专门做这个,山东地面上的销路,想托给舅舅家。
你们常家在济南府、青州府的铺子多,人脉广,保准能卖得火。
利钱四六分,如何?”
常茂是个爽快人,一听有这等稳赚不赔的生意,当即拍板:“殿下信得过我,我还有什么说的?山东这边包在我身上!
回头我就让人去各县的铺子打招呼,等白糖一到,立马铺货!”
朱允熥笑着应了,又马不停蹄地往冯胜家去。
冯胜是开国老将,一带威望高,让他家负责西南销路。
冯胜听了来意,起初还皱着眉:“咱武将家掺和这些商贾事,怕是不妥吧?”
“舅爷这话就差了,”
朱允熥凑过去,压低声音道,“这可不是普通生意。
您想啊,陕西那边靠近边关,将士们戍边辛苦,用这白糖做点甜汤、糕点,也算给他们添点滋味。
再者说,赚了钱,您还能拿些出来补贴军户,这可是积德的事。”
冯胜被他说得动了心,又尝了尝白糖的滋味,终究点了头:“行,河南的销路我应了。
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亏了本,我可不管补。”
“保准让您赚得盆满钵满!”
朱允熥拍着胸脯保证。
连着跑了三家勋贵府,把江南、山东、西北的销路都敲定了,朱允熥才回东宫。
刚歇了口气,又让人取来笔墨,给北方的几位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