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走在最前,脊背绷直如剑,却难掩颓势。
祁家这一脉的几乎都在,祁越在国外谈下合同后将后续的事情都交给了助理赶飞机回来,祁连也跟剧组请假回来,就连祁越的弟弟小祁墨都跟幼儿园那边请假,要回来给陈菲菲加油助威。
平日他们嘲陈菲菲固执、嘲她眼瞎,可当危机降临,却是这些血缘至亲站成铜墙铁壁。
宋明目光掠过人群,搜寻姜栖晚的身影,她未在场。
他的眸光闪了闪,似有不甘,又似藏着隐秘的期待。
李巧丽捕捉到这丝微光,竟生出最后一丝攻击的利爪:“姜栖晚没来吗……是不是……这种情况不好出现啊?是你们祁家还没有接受姜栖晚,还是说不想让她跟我儿子见面呢?”
这话说的多清楚,几乎是明示了。
说你们祁家根本没打算接受姜栖晚嫁进祁家,说你们祁家在意姜栖晚担心姜栖晚跟宋明之间有暧昧所以才不许姜栖晚出现跟宋明见面的。
祁深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祁墨的魔方,指尖轻旋,色彩在掌心跳舞,仿佛玩弄猎物。
魔方“咔嗒”一声归位时,他抬眸,幽深目光如墨潭:“我太太不喜欢见脏东西。”
他嗤笑出声,声线冷冽,“她说,想到自己被那种会算计枕边人的卑劣男人喜欢过就觉得恶心想吐,她不愿来,我自然由着她。”
末了,他抛掷魔方,玩具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小祁墨怀里:“毕竟,本也不是什么垃圾都能见到我太太。”
脏东西是宋家,卑劣男人是宋明,垃圾不可见姜栖晚。
李巧丽脸色瞬变,指尖抠进掌心,想要反击宋明及时拽住她衣袖,喉头哽着警告:“妈,别闹了。”
他深知此刻若激怒祁深,补偿谈判将彻底崩裂。
李巧丽却如疯犬被扼喉,不甘嘶鸣:“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姜栖晚不就是……”
“闭嘴!”宋明厉声打断,掌心将她唇捂住。
他余光瞥见祁越冷冽的凝视,祁连讥讽的勾唇,小祁墨稚嫩却厌恶的蹙眉。
别墅内的水晶吊灯折射冷光,如无数刀刃悬顶。
宋明西装领口渗出薄汗,喉头吞咽着苦涩。
李巧丽仍在挣扎,宋明却死死钳住她。
他知晓母亲此刻的愤怒源于被践踏的自尊,可若她再妄言,陈家补偿将化为泡影。贪婪与尊严在此刻撕扯,他如被剥皮的兽,只剩苟且的求生欲。
李巧丽最听宋明的话,听到他这般低声警告,才如被掐住喉的兽般隐忍退下。
宋明将目光投向陈菲菲,她左侧是沉稳如山的陈深,右侧是冷峻的祁越,两人如双翼将她护在中心,众星捧月般托着她成为最矜贵的小公主。
此刻看她,恍惚间竟重叠了初次相遇的记忆,她穿着象牙白礼服站在香槟塔旁,脖颈如天鹅舒展,笑意璀璨如星辰。
那时他是仰望者的姿态,而她是他此生不可触及的云。
他天生便需仰头看她,即便踮起脚尖、耗尽脖颈,目光攀至天际,也触不到她裙摆拂过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