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规划未来,陈氏的蓝图有他一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连他父母养老的别墅都选址妥当。
可在他眼中,她不过是可弃的棋子。
恨意与酸涩绞缠,她揪住心口衣襟,仿佛要撕开胸膛证明赤诚:“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她忽而冷笑,泪珠凝在睫尖:“你说你无路可退,所以毁我。可你毁的,是我最后一点尊严。”
她忆起祁深那日的话:“蠢货,他吃定了你心软。”
当时她仍为他辩解,如今方知,他的“无路”,不过是贪婪的遮羞布。
她爱他,爱到愿与他共掌江山,他却恨她,恨她是他永远够不着的云端。
陈菲菲看着面前的丈夫,内心的恨意还有酸涩难过在此刻彻底蓬勃爆发。
她爱过宋明,曾经很爱很爱,爱到什么程度,爱到可以把一切奉献给他的程度,就像是一个自我催眠成功的恋爱脑,甚至想过以后把陈氏交给他一起打理。
她能做到这一步,可在宋明看来,她自私薄情什么都不会分给他。
可事实上陈菲菲跟自私薄情完全不沾边。
那些曾经深夜为他筹备项目的焦灼、为他家人汇款时账户、甚至为他忍下祁深“糊涂”的冷斥,桩桩件件,如碎玻璃扎在心腑,她却默然吞咽,只盼能捂暖他眼底的疏离。
她自己心里清楚很多事,所以并没有打算让宋明离开祁氏,但即便如此宋明可能也没办法继续留在祁氏了。
他有他的自尊,继续留下来,谁也说不准祁氏的员工会说什么做什么,至于升职…以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祁深绝对不会再给宋明晋升的机会。
虽然公对公私对私,但宋明的实力确实也不够继续往上爬。
宋明的学历在海大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到了小县城或者二三线城市那是会被公司的人供起来的。
可这不是二三线城市,是海市,是华国经济文化大都,祁氏又是海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期内单学历都要高于宋明,且实力远高于宋明。
如果宋明自身实力过硬也可以,就像当年跟他同时被贵族学院录取学费全免的那些贫穷出身的学生已经有人研究出了自己的专利,也有些参与国际赛事拿了奖项组建了自己的研究团队。
同事皆名校硕博,携国际奖项与专利履历,而他……却如困兽,既追逐姜栖晚的皎月,又攀附她的朽木,最终两手皆空,反怨天怨地。
追求着姜栖晚却又靠着陈菲菲往上爬,最后什么都没捞到还认为是祁氏在故意打压。
祁深哪有那闲工夫打压他?
祁深平日里要忙工作,更多的时间都拿来陪姜栖晚了,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时间精力放到宋明的身上。
若真论打压,他只需动动手指,宋明在海市的立足之地便会如沙堡崩坍。
可陈菲菲早为他铺好退路,保留职位、分润股权、甚至暗托陈氏旧部为他引荐新职。
她这般筹谋,不过是想给他体面的台阶,却被他当作软肋拿捏。
所以宋明担心的这些属实有点像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