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晚在他身后怯怯地抓着衣角,祁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蹲下身,看着晚晚懵懂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晚晚别怕,哥哥送你回家。”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却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苦涩与决心。
他牵着姜栖晚的手走出房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后傅承煜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他却挺直了脊梁,仿佛用身体为晚晚筑起一道屏障。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交叠在一起。
那时候的姜栖晚根本不会知道,那算是她和少年祁深那段时间的最后一次接触。
姜栖晚再来找他时,傅承煜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双腿交叠,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目光却似有若无地落在楼梯口。
祁深站在二楼走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借此疼痛来压制内心的翻涌。
傅承煜的眼神像一条阴冷的蛇,无声地缠绕着他,提醒着他昨夜的警告。
“离那丫头远点,否则,你知道后果。”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威胁,让祁深浑身发冷。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须演一场戏,一场足以让姜栖晚彻底远离他的戏。
楼梯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姜栖晚蹦蹦跳跳地跑上来,裙摆上的小花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摇曳。她辫子上的蝴蝶结在阳光下泛着柔光,眼睛弯成月牙,甜糯的声音像蜜糖般流淌:“哥哥!”她张开双臂,想要像往常一样扑进祁深怀里,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
可祁深的心却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眼底的温柔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霜色。
他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扑来的身影。
姜栖晚的笑容僵在脸上,小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祁深看着她茫然的眼神,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般干涩刺痛。他知道自己必须足够狠心,才能让这场戏足够真实。
于是,他挺直脊背,用尽全身力气将声音压得冷硬如铁:“以后别再来找我。”
姜栖晚愣住了,她仰起小脸,黑宝石般的眼睛里蓄满困惑。
她还那么小,还不懂得世间的阴暗与无奈,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陪她搭积木、分糖果的哥哥,今天会变得如此陌生。
她向前迈出一步,伸出小手想要抓住祁深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哥哥……”可祁深却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后退。
他的双手重重摁住她的肩膀,指尖几乎陷入她瘦小的肩胛骨。嗓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刺入空气:“别碰我,别再来找我,你听不懂吗。”
他盯着她颤抖的睫毛,看着她眼眶里迅速积聚的泪水,心像被无数细针扎刺。可傅承煜的目光从楼下射来,如同无形的绳索勒住他的脖颈,提醒着他,如果不够决绝,等待姜栖晚的将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你真的很讨厌,为什么总要来找我呢?”他咬牙挤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厌烦。可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块。
他看着她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唇,看着她眼中逐渐升腾的委屈,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必须让她恨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会远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