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宅子都会塌。宥汐是祁深的生母,纵然真的做错什么,我可以说,但你却不能这样嘲讽她、攻击她,不能驳她的面子。”
姜栖晚垂眸,睫毛在眼睑投下细密的阴影,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袖口。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如玉石相击:“奶奶,错的本就是陈宥汐女士。为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祁深,用最恶毒的话诋毁他,甚至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而我们却不能反驳?难道就因为她是长辈,我们就必须吞下委屈,将真相埋葬?”
她抬起头,眼底燃起灼灼火光,字字如钉:“若放任错误滋长,蛀虫只会啃得更深。祁深只是想拿回傅太太的遗物,珍藏那份微薄的念想,这有错吗?生母不像母亲,他当然会在意养母给予的温暖。奶奶,若祁家曾给予他足够的爱,他又怎会视那点滴亲情为救命稻草?恰恰因为祁家给他的太少,他才更需要傅太太的爱。所以不管您说多少次,在我这里,错的永远都是陈宥汐女士,而非祁深。”
祁老太太的瞳孔微微收缩,佛堂的寂静中,只有她手中佛珠碰撞的细响。
她望着姜栖晚挺直的脊梁,仿佛看见年轻时的自己,同样倔强的眼神,同样不肯低头的姿态。
她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声音轻得几乎被香炉的烟雾吞没:“我怎会不知道祁深受的委屈?可大局……不能乱啊。”
她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皱纹在烛光下愈发深刻,“祁深是祁家的继承人,他的每一步都牵动全局。若今日我们纵容你驳了宥汐的面子,明日旁人便会认为祁家内里溃烂,连生母都压不住儿子媳妇……届时,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还不会撕碎祁家?”
姜栖晚的指尖在袖中攥得更紧,掌心几乎掐出血痕。她望着祁老太太眼中挣扎的无奈,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她当然明白家族存亡的重量,可那不该成为掩盖错误的借口。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坚定,却染上几分恳切:“奶奶,如果一味包庇,腐木只会烂得更深。祁深要的从来不是与陈宥汐争锋,他只是想守住心底最后一点温暖。我们今日反驳,不是为撕破脸面,而是为立住底线,错的事,不能因身份被抹去,受的伤,不能因大局被忽视。如果祁家连是非都分不清,百年根基,又怎能真正稳固?”
佛堂的烛火忽地一晃,祁老太太的身影在光影中微微颤动。她凝视着姜栖晚眼底的执拗,那目光如刀,似要剖开所有虚伪的粉饰。
她终是沉默,佛珠在掌心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声响。姜栖晚亦不再言语,只是挺直脊背立于原地,如松柏立于狂风,寸步不让。
她摆明了就是告诉老太太,她就是要坚定的维护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