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欠身,动作间透着长者的谦恭,却又在谦恭中透出不容动摇的立场。
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茶杯,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打自己的决心,也仿佛在敲打祁老爷子的固执。
“且……我这妹妹我是知道的,”他的语气忽而转淡,眉梢挑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嘴角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笑,那苦笑里藏着几分无奈,几分责备,却又藏着几分作为兄长的包容,“宥汐有时候确实任性了一些,年幼的时候便任性,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却还是这般天真幼稚,若是年轻那还能说是天真,这把年纪那就是愚蠢了,也不怪程臻看不过去。”
他的眼神飘向陈宥汐所在的方向,目光里交织着责备与叹息,为妹妹的幼稚感到羞赧,又为她惹出的风波感到疲惫。那瞬间,他的脊背似乎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微微佝偻,却又在下一秒挺直,仿佛父亲的责任感让他重新站成一座山。
陈书宇这话说的,好话坏话都让他说了,祁老爷子若是再反驳,那反倒是要当个坏人了。
他端坐如松,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始终平和地注视着祁老爷子,那眼神里仿佛在说,您若再反对,便是既不容少年意气,又不许菲菲幸福,这长辈当得,岂不叫人寒心?
是啊,程臻没有坏心思,你个做长辈的就因为这几句话就要跟小辈过不去了?可不可笑幼不幼稚?你自己心里过得去这关?也不觉得丢脸?
就因为程臻嘲讽了那么几句就要让程臻和陈菲菲分开?凭什么?
陈菲菲好不容易有点好运气碰到这么优质的对象,可不能让老爷子就这么给祸害了。
陈书宇就差没说我女儿的好姻缘是好不容易盼来的,你给毁了你负责?
陈书宇虽未言明,但那目光里的责备与坚持,已如无形的绳索,将祁老爷子的反对捆得动弹不得。
此刻,客厅里的气氛凝滞如冰。
祁老爷子面色阴沉,紧抿的唇线如刀刻般僵硬,眉峰皱得能夹死苍蝇。
陈书宇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瓷面温润的触感仿佛能抚平他心底的褶皱。
他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思绪。
他知道,这场关于女儿幸福的博弈,他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