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陈深望着那光影,陈深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疼痛却抵不过心底的钝痛,他既不是祁家人,也不是陈家人,只是借了陈家姓氏的“浮萍”,在血缘的漩涡中飘摇无依。
他清楚自己是既得利益者,是那个从泥潭中被捞起,安置在云端的人。可正因如此,他更无法对陈宥汐的偏执行径指摘半句。指责,便等同于背叛这层养育之恩;沉默,又愧对祁深那份“走丢”换来的机遇。他像是被困在透明的牢笼里,进退皆失据。
他渴望做些什么,却如被无形绳索束缚,动弹不得。他恨自己的无力,更恨这身份带来的枷锁。若他是祁家人,便能以血脉为凭,劝慰陈宥汐,若他是陈家人,便能以亲情为盾,护她周全。可偏偏,他只是个“冠姓而已”的养子,连上前搀扶的手,都显得多余而尴尬。
而且他最清楚,这其中最无辜的人是祁深,而并非养母陈宥汐。
但因为他是被陈宥汐养大,所以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站在陈宥汐身边,支持她的决定。
理由很简单,只因为当初陈宥汐选择了领养他,给了他这样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让他脱离了泥潭。
陈深的目光如被无形绳索牵引,始终胶着在陈宥汐剧烈起伏的肩背上。养母的脊梁仿佛被怒火点燃,每一寸骨骼都在颤抖中发出无声的抗议。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将淤积在胸腔的怨怼通过血肉的疼痛彻底宣泄。
陈深喉头滚动,酸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太清楚,此刻若上前劝慰,那积蓄的狂风暴雨定会倾泻在他身上,化作更尖锐的指责与诘问。
他只能僵立在原地,双脚如灌铅般沉重,眼睁睁看着陈宥汐如扑火的飞蛾,朝着祁老太太的方向踉跄奔去。
陈宥汐的裙摆掠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带起一道急促的残影。
她扑向祁老太太的瞬间,仿佛溺水者攥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中迸射出病态的亮光。
“妈!您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对不对?”她的嗓音尖锐如裂帛,双手紧紧攥住老太太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您会让姜栖晚那个贱人滚出祁家!她凭什么侮辱我?凭什么忤逆我这个婆婆?我们祁家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她语无伦次地嘶吼,全然不见往日的优雅矜持。那副模样,宛如被怨念操控的提线木偶,在失控的边缘疯狂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