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适可而止(1 / 2)

    陈深感觉自己的耳膜被千万根细针刺痛,他垂下眼睑,不敢去看祁深冷峻如冰山的侧脸,更不敢触碰陈书宇投来的无奈眼神。

    此刻,陈宥汐的偏执与疯狂,正将家族最后一丝体面撕成碎片。

    她的私心如毒藤般盘踞在胸腔,不是为祁家,不是为祁深,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不容挑战的权威。

    姜栖晚那几句维护丈夫的“大逆不道”,在她扭曲的逻辑里,成了必须除之而后快的罪孽。

    祁老太太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望着眼前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的儿媳,眉峰蹙成两道深刻的沟壑。年轻时运筹帷幄的凌厉目光穿透岁月,直直刺入陈宥汐癫狂的瞳孔。

    “行了,你少发点疯!”老太太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陈宥汐踉跄后退几步,“姜栖晚跟祁深夫妻和睦,轮得到你这个当妈的去掺和离不离婚?”她的语调如淬了冰碴,字字句句敲在陈宥汐的心口,“你扪心自问,你对祁深尽过几分母亲的责任?如今倒有脸来指责儿媳妇?”

    陈宥汐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震惊、屈辱、不甘……种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最终凝结成一声凄厉的尖叫:“妈!姜栖晚侮辱我、嘲讽我啊!她根本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沙发边缘,指节泛出青白,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屈辱从骨髓里剜出来。

    在陈宥汐的认知里,儿媳的“讲道理”是忤逆,是挑衅,是践踏她作为祁家女主人的尊严。

    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是祁仲景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祁深血脉相连的亲生母亲,姜栖晚这个“外人”凭什么用道理反驳她?凭什么用真相刺痛她精心编织的谎言?

    祁老太太的眉头拧得更紧,目光如刀锋般刮过陈宥汐扭曲的面容。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裹挟着压抑的怒火:“别说姜栖晚说你,我都想说你!你作为祁深的母亲,你都做了什么?”

    陈宥汐的脸瞬间煞白。

    祁老太太的话如一把利刃,精准剖开她最不堪的过往。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沙发扶手,却浑然不觉疼痛。

    “那是因为祁深拍了李司卿的遗物!”她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然后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嗓音嘶哑如破锣,“李司卿凭什么?她跟祁深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到这时候,祁深还要去拍她的遗物?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祁老太太的胸膛剧烈起伏,她颤抖着抬起手,指着陈宥汐的鼻尖,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但凡你当年对祁深多点关爱,他至于对个养母如此执念吗?母子亲情不是靠血缘就能维系的!你对祁深的好但凡有对陈深一半的好也足够了!可你连这点感情都吝啬!你现在还问我凭什么?”她的眼眶泛红,泪光在皱纹间闪烁,“你今日的疯狂,都是你亲手酿的苦果!祁深的心早被你伤透了,你还妄图用‘母亲’的身份去操控他?做梦!”

    陈宥汐彻底瘫软在沙发上,如被抽走了所有魂魄。她的嘴唇翕动,却吐不出半个字。

    祁老太太的斥责如重锤,将她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砸得粉碎。

    姜栖晚踏入大厅时,便撞见一场荒诞的闹剧。

    陈宥汐仍如困兽般拦在祁老太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