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晚站在许明月面前,窗外的风从半开的窗帘间灌入,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她心中压抑多年的怒火与悲恸。
她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的声音起初低哑,继而颤抖,字字如刀,句句带血。
“沈洛俞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明白吗?”她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撕裂的痛楚,“当年我有那么多的追求者,每一个人都比沈洛俞优秀,有家世的、有才华的、有真心待我的……可你偏偏要让我跟沈洛俞订婚!”
她死死盯着许明月,目光如炬,仿佛要烧穿那层冷漠的面具。
“你说沈洛俞优秀低调,你说他对我很好,最了解我,你说他虽然不是家世最好的,却是最爱我的?”
姜栖晚忽然笑了,那笑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讽刺,“沈洛俞爱我什么?他爱我的容貌!他爱我的身份!他爱我能为他带来的联姻价值!你口中的‘最爱’,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算计!而你,你是我的母亲,却在这其中,亲手为我选了一个最卑劣、最恶心、最肮脏的人作为未婚夫!”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利刃劈开沉寂的空气。
许明月坐在沙发上,脸色微变,手指紧紧攥住茶杯,指节泛白,却始终没有抬头。
姜栖晚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
她向前一步,声音颤抖却坚定:“你明明清楚,沈洛俞跟林霜、林雪之间有多暧昧!林霜是谁?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为他挡过刀的人,可她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而沈洛俞呢?他反而把她的死推到我身上,说我‘克亲克友’,说我‘不祥’!我跟他结婚的那三年,我遭受了多少折磨?你亲眼见过我半夜惊醒,浑身冷汗,你亲眼见过我躲在浴室里哭到窒息,可你说了什么?”
她猛地逼近,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忍耐’!你说‘男人都是这样的’!你说‘你能嫁进沈家,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天大的福分?”姜栖晚忽然笑出声,眼泪却汹涌而下,“许明月,你是我母亲,你亲口告诉我,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母亲这样对自己的女儿?你让我忍受背叛,忍受羞辱,忍受一个男人当着我的面带情人回家,在我们的婚房里胡闹!你让我忍?你让我忍到什么时候?忍到我疯?忍到我死?”
许明月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倔强,也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我都是为了你好,”她声音低沉,“沈家势大,你嫁进去,至少有身份有地位,比那些空有深情却无根基的男人强百倍!你以为爱情能当饭吃?你以为真心能护你一生?”
“所以,”姜栖晚冷笑,泪水滑过脸颊,她却毫不在意,“你用‘为我好’这三个字,掩盖你所有的自私与冷酷?你用‘现实’当借口,亲手把我推进地狱?你明明知道他心里没有我,明明知道他会毁了我,可你还是把我推了进去,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更好的,我只配被利用,只配被牺牲,是不是?”
“我不是牺牲!”许明月猛地站起身,声音也高了起来,“我是你母亲!我比你更清楚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你以为祁深是真心爱你?他不过是图你新鲜!等他玩够了,你连沈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可至少,”姜栖晚的声音忽然轻了,却更让人心碎,“至少他不会当着我的面带别的女人回家,至少他不会把我的痛苦说成‘正常’,至少他不会在我离婚后,还逼我回到那个地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