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
她相信,他真的会杀了她,不是出于愤怒,而是出于“兴趣”,出于“游戏”,出于一种对人性极限的病态探索。
所以她不能怕。
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在颤抖,不能让他察觉到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因为像傅承煜这种人,若发现你软弱,便会立刻失去兴趣,而失去兴趣的后果,不是被放走,而是被处理掉。
像垃圾一样,被碾碎,被抹去,甚至被做成某种“艺术品”,成为他下一场心理博弈的道具。
她只能隐忍,只能伪装。
她将恐惧深深埋进眼底,用笑意覆盖,用从容包装。
她知道,这场对峙,不是力量的较量,而是精神的角力。谁先崩溃,谁就输得彻底。
终于,傅承煜动了。
他忽然轻轻笑了。
那笑声低沉、缓慢,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不是愉悦,不是开心,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残忍,像一把钝刀,缓缓划开猎物的皮肤,欣赏着对方无声的挣扎。
姜栖晚的脊背瞬间僵硬,寒意从尾椎一路窜上天灵盖,她几乎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他重新坐回那张破旧的皮质沙发,动作优雅得仿佛置身于高级会所,而非这阴湿的地底牢笼。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冷透的茶,茶汤浑浊,泛着暗黄的色泽,他却毫不在意然后抿了一口,喉结滚动,仿佛在品尝世间至美的佳酿。
“姜栖晚,”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像在邀请一位老友共进晚餐,“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走。”他微微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如果你输了……”
他顿了顿,笑意更深,也更冷,像冬日里结了霜的刀刃,缓缓抵上她的咽喉。
“如果你输了这场游戏,那么就把你的命留下,怎么样?”
姜栖晚瞳孔骤缩。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傅承煜的表情却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期待,仿佛他刚刚提出的,不是生死赌局,而是一场有趣的桌游。
“赢了放我走,输了就要我的命?”她终于开口,声音尽量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嘲讽,“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当然有。”傅承煜眯起眼,笑意不减,“我给了你自救的机会,不是吗?”
他缓缓前倾身体,手肘撑在膝上,指尖交叠,像一位耐心的导师在教导学生。
“如果不是你这么有意思,我真的会直接把你的命留在这里。”他语气轻柔,仿佛在讲述天气,“用你的血肉做一盘大餐,送到祁深面前。他最喜欢去华庭用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