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煜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流血的额头,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我可以。”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却重得像山。
许明月怔住,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傅承煜弯下腰,指尖轻轻抹过她额上的血迹,然后缓缓抬起,看着那抹鲜红,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我说我可以。”他声音温柔,却字字如刀,“我可以草菅人命。我可以毁掉一个家庭。我可以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最恨的人死去,也可以让你看着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崩溃。”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姜栖晚,又回到许明月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慈悲的笑:
“对,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人命当回事。”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价值的人,就不该活着。”
姜栖晚被两名黑衣男子架着双臂,拖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她的双脚在水泥地上拖出两道浅浅的痕迹,脚踝处的绳索深深嵌入皮肉,渗出的血迹在地面留下断续的红点。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喊,只是静静地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如纸的侧颊和那一双空洞却依旧倔强的眼睛。
许明月被另一名手下按在墙角,右手死死捂着额头那道被茶壶砸出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涌出,滴落在她素色的旗袍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她眼睁睁地看着姜栖晚被拖走,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晚晚!晚晚!”她嘶声喊道,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与悔恨。她拼命挣扎,指甲在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可那两名手下纹丝不动,像两尊冰冷的石像,将她牢牢禁锢。
就在姜栖晚即将被拖出门口的瞬间,傅承煜忽然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黑衣人立刻停下动作,姜栖晚被粗暴地按在门框边,头微微垂着,呼吸微弱却平稳。
傅承煜缓步走来,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许明月的心上。
他站在许明月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里满是轻蔑与嘲弄。
“许明月,”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近乎温柔的冷意,“你这样……不虚伪吗?”
许明月一怔,泪眼模糊地抬头看他。
“你不是一直都不爱她吗?”傅承煜缓缓蹲下,与她平视,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你不是说她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他每说一句,许明月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可你现在,”傅承煜冷笑,“哭得这么伤心,喊得这么凄厉,做出这幅‘慈母心肠’的样子,又是想给谁看?给姜栖晚?还是……给我看?”
许明月嘴唇颤抖,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她想反驳,想怒斥,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确实不爱姜栖晚。
她知道她像极了白溪萝,那个夺走她尊严、毁掉她人生的女人。
她恨,她怨,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