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她把姜栖晚养大,却从不曾真正疼爱。
她给她衣食,却剥夺她温情,她教她规矩,却从不给她拥抱。她把姜栖晚当成一个“存在”,一个“责任”,一个“不得不承担的后果”,却从未将她视为“女儿”。
可此刻,当她看着姜栖晚被拖向未知的黑暗,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在铁门边摇摇欲坠,她的心底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剧痛。
那不是爱,或许是悔,是惧,是人性深处被唤醒的良知。
“我……”许明月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我没想她死……我没想过她真的出事……”
傅承煜笑了,笑声低沉而阴冷。
“哦?”他挑眉,“所以你是希望她活着?那鹿云桃呢?”
“鹿云桃”三个字一出,许明月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剧烈一颤,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傅承煜,嘴唇哆嗦着:“你……你说什么?云桃?云桃怎么了?她不是在家吗?她不是安全的吗?你不是只绑了我和姜栖晚吗?!”
傅承煜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语气轻描淡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目标只有你们两个?”
他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姜栖晚身上,可话却是对许明月说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凉薄与嘲讽:
“姜栖晚,你看,这就是你要守着、护着、用尽一切去维护的母亲。她就是这样‘在乎’你、‘看重’你。她的心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你。只有鹿云桃。鹿云桃出事,她比谁都着急,比谁都疯狂。可你出事?你看她,真正在乎过吗?”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阴冷:“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是怕承担‘害死女儿’的罪名,怕被人指责,怕丢了她那点可怜的体面。可她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有鹿云桃。”
姜栖晚站在门口,背影单薄得像一片即将被风吹散的枯叶。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垂着头,手指在身侧轻轻颤动。
那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她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她早该明白的,早该知道的。可当真相被傅承煜如此赤裸地撕开,她依旧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
许明月终于崩溃了。
她猛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不顾额头的伤口仍在流血,不顾身体的虚弱与疼痛,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扑向傅承煜,一把抱住他的腿,嘶声哭喊:“你放过云桃!你放过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个孩子!你冲我来!冲我来啊!”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傅承煜低头看着她,眼神冰冷如霜。
“砰——!”
他一脚踹出,力道狠厉,直接将许明月踹飞出去。
她重重摔在水泥地上,翻滚了两圈,后脑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蜷缩在地,身体剧烈颤抖,嘴里却还在喃喃:“云桃……云桃……你放过她……求你……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