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基地内,尚未启用却已完工的备用战舰也近百艘,静静列阵。
这般舰队规模,纵使跨越数百年,置于科技昌明之世,亦属惊人。
而在此时此刻,若非受限于风帆动力、远洋行舟耗时漫长,大明水师足可称雄寰宇。
每当思及此处,朱涛心中便又燃起对格物院诸项工程的期待。
十号工程的炸药已研制成功,量产列装,成为军中攻坚利器。
经朱涛反复试射,屡败屡试,终得稳定可用的爆破炮弹。
陆军与海军战力因此跃升,锋芒毕露。
如今大明兵械充足,库银充盈。
唯独粮草尚显紧张。
但这并非死局——商部早已设法,激励世家富户协力运粮入京。
更不必说,朱涛新辖八省之中,五省沃野千里,适宜耕作。
国土之广,已远超百姓所需口粮之用。
待来年秋收,自给自足指日可待。
可他为何仍急推商贸纳粮?
因朱涛从不拖延。
身为大明摄政王,报仇从不过夜。
春闱盛事在陵城拉开帷幕。
礼部主持之下,各地举子执笔挥毫,文光四射。
士人云集,整座城池恍若学府连绵,书声不绝。
然而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刘琏双手捧着奏折,低声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摄政王殿下,此乃本次恩科录取名单。”
朱涛、朱标、朱元璋三人阅毕,彼此微颔其首。
名单人选,大致合乎预期。
可群臣并未察觉那细微点头,只见三位权倾天下之人面色冷峻,目光如刀扫过殿堂。
“咕咚!”
刘琏喉头滚动,忍不住转向平日亲近的朱彬低语:“殿下,莫非名单有差错?”
朱涛缓缓摇头:“名单无误。”
“问题出在那些参加考试的举人身上。”
朱涛神情冷峻,轻轻抬手击掌两下。
片刻之后,两名身着锦袍的卫士捧着厚厚一叠答卷稳步上前。
她目光如刀,掠过殿中群臣。
“若非孤随手翻了几份卷子。”
“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堂堂大明举人之中,竟混进这许多无用之辈。”
她指尖一挑,抽出一份答卷扬了扬。
“此人竟主张削减边军,倾举国之力经商营生。”
“还要向四邻缴纳岁贡,换取安宁?”
“这是想让大明步前朝覆辙吗?”
“跪着求活的日子,真那么令人向往?”
“考场之上,岂容如此糊涂言语?”
她顿了顿,语气稍缓。
“本王确曾言明,科场论政,纵有不当,不予问罪。”
“此人见识浅薄,所言荒唐,但尚属议政范畴。”
“今后不再提此等悖论,便不予深究。”
话音未落,她又猛地抽出另一张试卷,狠狠摔在案前。
“刘琏,你来读。”
刘琏迟疑接过,只扫一眼,面色骤变。他嘴唇微动,在众人注视下低声念道:
“国之根本,在乎百姓。”
“百姓所系,无非饮食起居。”
“食稻黍稷麦菽,饮汤茶酒水。”
“眠则闭目,醒则劳作。”
“够了!”
朱涛厉声打断。
“这种东西也配叫策论?”
“连排泄之事都写上考卷,成何体统!”
“简直污了这朝堂清肃!”
“孤年少时随手写的文字,也比这强十倍!”
她目光森寒扫视群臣。
“孤已命锦衣卫彻查。”
“此人如何通过秋闱,背后可有猫腻,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谁若牵涉其中,现在站出来,尚可免去重罚。”
“否则一旦查明,株连九族也不足惜。”
她的声音如冰泉滴石,冷得让人骨髓发颤。
满殿文武低头垂首,无人敢应。
乡试分设各省,多数官员并未直接参与监考。
对此等荒唐之人竟登科第,他们同样震惊且愤慨。
然摄政王雷霆震怒,谁也不敢轻易辩白。
人人暗自警惕,唯恐门下有愚钝之徒惹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