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锦衣卫的缇骑会查人,账册对不上就去查经办人老家的田产,昼夜不停,给你当后盾!”
“你记住,”
朱厚照的目光扫过阶下的群臣,眼神锐利如鹰,像在清点猎物,“朕不怕有人狗急跳墙,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朕就让他全家陪葬!东厂掌印太监张永就在殿外等着,谁要是想试试,现在就可以去!”
这话不是说给韩文听的。
是说给满堂大臣听的。
那些在财政里捞了好处的人,那些怕查账查出自己问题的人——吏部侍郎偷偷占了苏州百亩良田,兵部主事把军靴的布料换成了粗麻,连几个翰林都借着“修书”的名义贪了笔墨银。
此刻听到“东厂”“锦衣卫”“全家陪葬”,无不吓得浑身发抖,低着头不敢与皇帝对视,后背的冷汗把官袍都浸得发亮。
新皇这是铁了心要掀桌子,连缓冲的余地都不给!
“好了。”
朱厚照坐回宝座,挥了挥手,“该说的都说了,查账的事就这么定了。”
他拿起案上的奏本,随手翻了翻,“其他政务,按部就班处理,有要紧事,让司礼监呈到坤宁宫。”
“退朝!”
司礼监太监的唱喏声在大殿里回荡。
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尾音都飘得歪歪扭扭。
刘健踉跄着站起身。
手里的象牙笏板差点掉在地上,多亏谢迁扶了他一把,才勉强站稳。
老首辅抬头望了望朱厚照的背影——少年天子坐在宝座上,阳光洒在他素色的龙袍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又看了看捧着账册、眼神复杂的韩文——那眼神里有决绝,还有一丝对同僚的怨怼。
忽然觉得一阵眩晕,眼前的奉天殿都在晃——他辅佐两朝天子,从未觉得朝堂如此陌生,如此令人胆寒!
文官们低着头。
像一群被打蔫了的茄子,拖着沉重的朝靴,一步步挪出奉天殿。
没人敢说话,甚至没人敢抬头看一眼同僚——谁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被查账查出问题,会不会把自己供出去?
只有朝靴踩在金砖上的“沙沙”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
朱厚照坐在宝座上。
看着百官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笃、笃、笃”,节奏轻快。
一个月。
他要的不是一本账册,是一场风暴。
一场足以掀翻文官集团既得利益的风暴。
而现在,风暴的种子,已经埋下了——韩文是那把刀,厂卫是刀鞘,接下来,就看这把刀能捅多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