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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用凌迟。
是让天下人看看。
朕的刀。
砍得动皇亲!砍得动蛀虫!”
卷宗如一片飞叶。
“啪”地砸在刑部尚书脸上,疼得他龇牙。
随后纸页散开。
露出上面沾着的暗红血渍。
那是当年受害者家属按的指印——指印边缘还带着血痂的痕迹。
红得触目惊心。
像一朵朵凝固的血花。
在诉说着张家兄弟的累累罪行。
尚书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
像被抽走了舌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连头都埋进了金砖缝里——砖缝里的灰沾在他脸上,像张脏面具。
“还有。”
朱厚照的声音陡然转厉。
如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
震得梁上积灰簌簌往下掉,落在谢迁的官帽上:
“张家满门。
除太后外。
无论男女老幼。
全部发往大同军卫。
永世为军。
不得脱籍!
谁敢私放。
以通敌论处!满门抄斩!”
“轰——”
这话如炸雷般劈在殿中。
百官们身子齐齐一晃。
像是被狂风刮得站不稳,有人差点栽倒。
永世为军?
这比抄家灭族还狠啊!
大同乃九边重镇。
常年与蒙古厮杀,军户死亡率十之七八。
冬天冻掉耳朵是常事,夏天啃带沙的窝头。
比路边的野狗还不如——野狗至少不用扛着刀去挡蒙古人的箭。
张家子弟养尊处优惯了。
穿的是绫罗,吃的是珍馐。
到了那里。
不出三个月就得脱层皮。
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都难说!
“陛下!”
又有几位御史出列。
为首的是巡按御史王鼎。
他素来以“敢言”闻名。
弘治朝时就敢弹劾外戚,当年还因骂张鹤龄“蛀虫”被罚俸半年。
此刻。
他却为张家求情。
倒是让百官惊了一跳——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后春秋已高。
若见娘家覆灭。
恐……恐有碍圣德。
还请陛下三思!”
王鼎躬身时。
腰杆却挺得笔直,像是真在为“圣德”着想。
朱厚照抬眼。
目光落在王鼎身上。
眼神中带着审视。
像在看一块裹着“忠直”皮的烂肉——这老小子,当年弹劾张鹤龄是真,可去年张鹤龄给他送了对玉如意,也是真。
“王御史觉得。
什么是圣德?”
朱厚照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穿透力。
像冰锥扎进王鼎耳朵里:
“是纵容外戚作恶。
让百姓骂朱家‘护短’?
还是依法处置。
让天下人说朕‘公正’?”
王鼎被问得一窒。
随即梗着脖子道:
“陛下刚登基。
当以仁孝为先。
若严惩外戚。
恐被天下人误会陛下不孝……”
“不孝?”
朱厚照猛地拍案。
“咚”的一声。
龙椅都被震得发出“咯吱”的呻吟,像要散架。
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墨汁洒出来,染黑了半张奏折:
“朕处置祸国殃民的舅舅。
是为了保朱家的江山。
保太后的体面!
难道看着他们把大明掏空。
让太后将来跟着受辱——被百姓指着鼻子骂‘外戚误国’。
才算孝顺?”
他指着殿外。
神情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