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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袍都跟着抖,金线龙纹仿佛活了:
“你去问问午门外的士兵。
他们是觉得朕严惩外戚不孝。
还是觉得先帝纵容外戚不公!
你去问问河间府的佃户。
他们是觉得朕‘酷烈’。
还是觉得张家兄弟‘该死’!”
王鼎的脸涨成猪肝色。
嘴唇哆嗦着。
却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总不能说“士兵佃户的话不算数”。
只能梗着脖子瞪着眼,像头犟驴。
“刘瑾。”
朱厚照忽然唤道。
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没一丝温度。
“奴婢在!”
刘瑾连忙上前。
躬身应道。
腰弯得几乎贴地,袍角都蹭到了朱厚照的龙靴。
“下朝后。
去查查王御史。”
朱厚照的目光扫过王鼎。
带着一丝玩味。
像猫看爪下的老鼠:
“看看他的俸禄够不够买通政司那座三进的宅院——那宅院带花园,去年市价八百两,他一年俸禄才三十五两;
看看他上个月收张家那对羊脂玉如意时。
是不是忘了写进‘清苦’的谢恩折里——那如意,京里珠宝行估过,值三千两。”
王鼎的身子猛地一颤。
像被抽走了骨头。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砸在金砖上的声响。
比刚才的拍案声还响,震得周围人耳朵嗡嗡疼。
额头撞在金砖上。
“邦邦”直响,很快就磕出了血印,血珠顺着眉骨往下淌:
“陛下!臣绝无贪腐之事!
那宅院是祖上传的!
玉如意是……是误会!是张家硬塞的,臣没要!
臣是真心为陛下着想啊!”
“是不是真心。
查了便知。”
朱厚照挥挥手。
神色淡然得像在赶苍蝇:
“带下去。
等查清楚了。
再议罪。”
锦衣卫立刻上前。
两人架起瘫软的王鼎往外拖。
老御史的哭喊在殿外越来越远。
“陛下饶命”的声音撞在殿柱上。
回声像被掐断的鸡叫,凄厉得很。
听得百官心头发紧——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谁都没想到。
求情竟会求来一场抄家。
这个口子一开。
再没人敢替张家说话。
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被“查查”的是自己。
“还有。”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宗人府的方向。
眼神中透着决绝。
像要把张家的根都刨了:
“张鹤龄、张延龄之父。
追夺‘昌国公’爵位。
从太庙配享名单中除名。
牌位扔出皇家祠堂!
不许再用‘朱’姓!”
追夺爵位?
除名太庙?
这是要彻底把张家从皇亲里踢出去啊!
连祖宗的体面都不给留——昌国公张峦是太后的爹,当年孝宗追封的,如今说除名就除名!
百官缩着脖子。
连呼吸都放轻了。
生怕自己喘气声大了。
惹恼了这位新皇。
新皇这是要斩草除根。
一点情面都不留。
手段之狠辣。
比洪武爷当年处置胡惟庸时。
都带劲——洪武爷还留着胡惟庸的祖宗牌位呢!
朱厚照看着鸦雀无声的群臣。
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对付张家这样的毒瘤。
软的没用。
只能用雷霆手段。
让所有人都看看。
触碰皇权的代价。
是他们用命都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