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暖阁风云,老臣入瓮待雷霆(2 / 5)

查账时“欲言又止”。

说“商户艰难。需体恤”的模样。

原来这些鞠躬尽瘁的老臣。

背后早织好了逼宫的罗网。

连太后的名头都敢借。

连藩王的刀都敢引。

“盐商的账本呢?”

朱厚照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陆炳连忙呈上另一本账册。

账册封面磨得发毛。

是张锐藏在书房暗格里的。

里面记着近十年江南盐税偷逃明细。

每一笔都有盐商和官员的画押。

红手印盖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页粘着张锐的供词。

用炭笔写的。

字迹潦草却认得出:

“刘首辅默许此事。每年分得盐利三成。美其名曰‘为内阁筹办公费’。实则大半入了私库。去年还拿这钱给孙儿买了个‘监生’功名。”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炭火炸裂的轻响。

“噼啪”。

朱厚照一页页翻着。

账册上的数字像尖刀。

刺向弘治朝“仁政”的体面。

那些被文官称颂的“轻徭薄赋”。

不过是士绅与官员勾结。

把税负转嫁给百姓的遮羞布——

盐商偷逃的每一两税。

最后都摊到了卖柴的老农、织布的贫妇身上。

去年河南灾荒。

百姓连盐都吃不起。

江南盐商却在扬州建了座“金銮殿”似的别院。

“张永。”

朱厚照忽然扬声道。

声音里带着冰碴。

刮得人耳朵疼。

张永从外间进来。

手里捧着刚沏好的参茶。

茶盏烫手。

他却觉得后背发凉。

指尖都在抖:

“陛下?”

“传旨。

今日早朝取消。”

朱厚照将账册合上。

朱漆封面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像块压棺的石头。

“再去内阁传刘健、谢迁。

让他们即刻来坤宁宫暖阁。

朕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告诉他们。

是关于‘盐税改革’和‘河工款核查’的。”

张永心里一惊。

取消早朝已是反常。

单独召见两位阁老。

还提“盐税”“河工款”。

再看陆炳手里的卷宗。

和陛下眼底藏不住的冷光。

顿时明白——

暖阁里怕是要上演一场“鸿门宴”。

这两位阁老。

怕是要栽了。

他连忙躬身:

“老奴这就去办!马上去内阁!”

转身时脚都快绊着门槛。

棉帘扫过他的袍角。

带起一阵冷风。

陆炳看着张永匆匆离去的背影。

低声道:

“陛下。

刘、谢二人党羽众多。

遍布六部九卿。

若是他们察觉不对。

托病不来……”

“他们不敢。”

朱厚照打断他。

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

“咚……咚……”

节奏稳得像敲算盘。

“张锐三人已在诏狱。

账本和密信就是铁证。

他们此刻来见朕。

只会比谁都乖巧。

若是不来。

便是坐实了‘心虚’。

朕正好顺理成章。

查抄他们的府宅。”

他走到窗前。

望着宫墙外渐渐散去的晨雾。

雾里能看见文官们上朝的轿子。

那些在刘府聚议的官员怕是还在等早朝。

却不知他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