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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划过纸页。
发出“沙沙”声,像在宣判:
“着盐铁司即刻彻查江南盐税亏空,不得隐瞒。
限三日内上报详细清单,逾期严惩。”
笔锋落下。
墨迹在纸上晕开。
像一个句号。
也像一个新的开始——属于内阁的“妥协”之路。
谢迁看着那行字。
心里最后一点抵触也消失了。
他知道。
从今天起。
内阁的日子。
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也不能“护着自己人”了。
值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轻,是户部的小吏来送季度账册。
刘健扬声道:
“进来吧。”
小吏推门进来。
手里捧着厚厚的账册,低着头,不敢看两位阁老的脸。
见两位阁老神色平静,只是眼神有些冷。
还以为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刘健和谢迁自己知道。
有些东西。
已经彻底变了——他们的锋芒,得藏起来了;他们的“体面”,得让给“江山”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落在摊开的账册上。
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照得一清二楚。
就像朱厚照的眼睛。
什么都瞒不过,什么都逃不掉。
他们这些老臣。
也该收收锋芒了。
等风头过去?
刘健望着窗外的烈日,心里苦笑。
不。
或许。
这风头。
就不会再停了。
陛下要的,不是“暂时的整顿”,是“彻底的清洗”。
而他们。
要么跟着陛下的脚步走。
要么。
就像张锐他们一样,成为清洗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