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落了。”
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兴奋,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京营整顿缺银子,边军欠饷三个月,这些贪腐赃银,正好解燃眉之急。
刘瑾愣了一下,身子僵了僵,似乎没想到朱厚照会有这样的打算。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说……用这些查抄的银子当军饷?不先填国库的亏空吗?”
“不然呢?”
朱厚照挑眉反问,眼神里带着点戏谑:“难道留着给他们养小妾、修园子?国库的亏空慢慢填,但军饷不能拖——士兵们吃不饱、穿不暖,怎么操练?怎么打仗?”
他坐直身子,声音陡然严肃起来,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查抄来的银子,分三成给户部,填补国库,让韩文给北边边军发点过冬的棉衣、粮食,欠了三个月的饷,先发一个月的。”
“剩下的七成,全部拨给京营!让王守仁买粮草、修兵器、给士兵发饷,不够再跟朕说——朕要京营下个月就能按新章程操练,不能再拖!”
朱厚照的话掷地有声,把银子的分配方案说得明明白白。
既考虑了国库的充实,又重点扶持了京营,半点不含糊,连比例都算得清清楚楚。
刘瑾心里一惊,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对朱厚照的安排感到十分意外。
三成填国库,七成给京营——这比例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没让户部空着,又能让京营实实在在拿到好处,解决最紧迫的问题。
一个十五岁的皇帝,怎么想得这么周全?比那些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的老臣还明白,连“先急后缓”的道理都拎得清。
刘瑾心中不禁对朱厚照刮目相看,腰弯得更低了:“陛下圣明!老奴这就去吩咐户部和京营,保证一分银子都不会少,明天一早就把银子拨过去!”
说着,他便准备转身离去,去执行朱厚照的命令。
“别急。”
朱厚照叫住他,指尖点了点桌上的密信副本:“还有那些密信,涉及到边将的,交给陆炳,让他去查,悄悄查,别打草惊蛇。”
“看看哪些人不干净,都记下来,列个名单给朕,暂时别动手——边军不能乱。”
朱厚照深知边军的重要性,宣府、大同是抵御蒙古的屏障,要是贸然动手,容易出乱子。
对这些密信的处理十分谨慎,陆炳是锦衣卫指挥使,办这种秘密查案的事最靠谱。
他要的是证据,不是一时冲动。
“老奴明白!”
刘瑾答道,心里又咯噔一下,后背的汗更多了:“陛下的意思是……先查清,再动手?这是要……清理边军的蛀虫?”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都发飘了——边军将领大多是勋贵后代,不好得罪,陛下却敢动,比先帝胆子大多了。
“边军是大明的屏障,不能有沙子。”
朱厚照严肃地说道,手指在“边军”两个字上按了按,力道很重:“但也不能急,得慢慢来。先把京营整顿好,手里有了可靠的兵,再动边军,才稳妥。”
“要是现在就动边军,他们闹起来,蒙古人趁机南下,谁来挡?”
他深知整顿军队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一步来,先从京营入手,积累经验,再逐步推广到边军,这才是稳妥的法子。
刘瑾的后背,悄悄冒出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把里衣都浸湿了。
先京营,后边军,一步一步,有条不紊,连先后顺序都算得明明白白。
这手腕,比先帝当年厉害多了——先帝弘治帝当年清理吏治,急吼吼地让刘大夏查贪腐,结果得罪了一堆勋贵,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刘瑾心中暗自惊叹,对朱厚照的谋略和胆识感到敬畏,连头都不敢抬了:“陛下考虑得太周全了!老奴佩服!老奴这就去告诉陆炳,让他悄悄查,绝不走漏风声!”
“还有。”
朱厚照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缓和了些:“那些抄家的官员,家里的眷属,别都赶尽杀绝。”
“罪大恶极的,比如张锐的儿子,参与私分漕粮的,该流放流放,该关的关,别手软。”
“但要是有年幼的孩子,不满十岁,没参与贪腐的,送到国子监附设的蒙学读书,让他们学规矩、读圣贤书,管吃管住,但得有人盯着,每月报一次情况。”
朱厚照的这一安排,既体现了他的雷霆手段,又展现了他的仁厚之心,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