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刘瑾猛地又磕了个响头,额头撞在金砖上,这次更用力,都磕红了,“奴才明天一早就去通知张公公、李公公,再让人传六部的大人,保证卯时准时到内阁值房!谁敢不听话,奴才就给皇爷回话,扒了他的官皮,让他知道皇爷的厉害!”
“少来这套,别仗着朕的名头瞎折腾,更别趁机贪墨抄家的银子。”
朱厚照被他这副夸张的样子逗笑了,语气又温和了些,“朕让陆炳盯着抄家的事,你要是敢动歪心思,第一个扒你的皮——记住,这次是给你机会,别自己把路走死了。”
“奴才不敢!奴才一定谨小慎微,绝不贪一分银子!”
刘瑾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弓着腰往后退,走到殿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朱厚照正看着他,连忙露出个谄媚的笑,才加快脚步溜了,连袍角扫到门槛都没在意。
看着刘瑾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张永忍不住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皇爷,让刘瑾牵头,是不是太冒险了?他那性子,说不定明天一到内阁值房,就跟马尚书吵起来,到时候不仅定不了罪,还得让文官抓住把柄,说您‘用太监压制大臣’,坏了祖制。”
“闹起来才好,闹起来朕才知道,谁是真心办事,谁是混水摸鱼,谁是还想跟文官抱团。”
朱厚照走到窗前,望着天边刚冒出来的启明星,星光微弱却坚定,“文官和太监本就不对付,让他们凑在一起商议,必然会互相提防、互相挑错,不会一起糊弄朕——这才是朕要的效果。”
他转过身,眼里闪着算计的光,像个下棋的高手,正在布下一步大棋:“再说,刘瑾想往上爬,就得拿出真本事,这次的差事是试金石——磨好了,是把好用的刀,能帮朕制衡文官;磨不好,废了也不可惜,宫里有的是想替朕办事的太监。”
张永这才彻底明白,皇爷哪里是“冒险用刘瑾”,分明是一箭三雕:既试探了东厂、司礼监和六部的态度,又给了刘瑾一个“立功的机会”,还能借着他们的争吵,把案子的细节抠得更细,避免漏罪——这权谋手段,比先帝当年厉害多了!
“那……军机处的事,要不要跟刘瑾透个口风?让他心里有个数,以后也好配合。”
张永想起皇爷藏在胸口的那页纸,小声问道。
“不必,军机处是朕的底牌,现在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和陆炳。”
朱厚照摇头,语气坚定,“等刘瑾把案子的结果递上来,看看他的能耐,看看六部的反应,再决定军机处的人选——现在说太早,容易走漏风声,让文官提前防备。”
他打了个哈欠,倦意终于涌了上来,眼皮开始打架——连着三天没好好睡,就算是年轻,也扛不住了。
“折腾了这几天,也该歇歇了。你让人把朕的铺盖收拾好,明天卯时叫醒朕,朕要去京营看看王守仁操练的那些士兵,看看他们能不能撑起‘军机处’的底子。”
“老奴这就去办!”
张永连忙应下,伺候着朱厚照走到内殿,帮他褪去常服,换上绣着团龙的睡衣,又掖了掖被角,确认没有漏风,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特意把殿门留了条缝,方便外面的太监听动静。
乾清宫终于安静下来,只有铜漏的“滴答”声在殿里回荡,像在为明天的“内阁议事”倒计时。
朱厚照闭上眼睛,却没立刻睡着——他在想,明天刘瑾到了内阁值房,会不会真的跟马文升吵起来;他在想,韩文会不会借着商议定罪,偷偷给旧部求情;他更在想,王守仁训练的那些士兵,能不能尽快学会吏治,撑起军机处的架子。
而此刻的刘瑾,正提着一盏琉璃灯笼,往自己的值房跑,脚步飞快,灯笼晃得光影乱颤,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路过东厂衙门口时,他故意放慢脚步,咳嗽了两声,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口站岗的校尉——那些校尉平时见了他,只当没看见,今天却都直挺挺地站着,甚至有人偷偷看了他一眼,这让他心里的得意劲别提有多足了。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咱家就能压过张锐、王振,成为皇爷身边最红的太监!到时候,看你们这些文官、校尉还敢不敢看不起咱家!
他回到值房,连夜叫来了三个心腹小太监,都是跟他一起从东宫出来的,忠心可靠,分别叫小禄、小福、小寿。
他趴在桌上,借着烛火写写画画,把明天要注意的事一条一条列出来,字迹歪歪扭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