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了?就能任由你们的人指着鼻子骂了?就能看着流民饿死、衙役施暴,装没看见?”
李东阳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陛下的话像鞭子,抽在他脸上,也抽在所有阁老脸上。
朱厚照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声音陡然提高。
“张谦是你们文官集团的人,拿着朝廷的俸禄,顶着‘御史’的头衔,现在闯了祸,就说‘与内阁无关’?”
“刘健、谢迁贪墨赈灾粮,你们也说‘与内阁无关’,怎么?内阁是只管领俸禄、不管下属死活的地方?还是说,你们根本就知道他们贪腐、施暴,只是故意瞒着朕?”
一番话像重锤,砸在阁老们心上,打得他们哑口无言。
韩文张了张嘴,想替户部辩解“赈灾粮发放无误”。
却被李东阳用眼神制止了。
现在辩解,只会引火烧身,陛下要的不是解释,是态度。
李东阳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些猪队友!每一次都把把柄递得这么完美,生怕陛下找不到收拾文官的理由。
他甚至觉得,刘健、谢迁在黄泉路上怕是都在嘲笑自己:看吧,我们走了,你也撑不了多久。
“陛下。”
李东阳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决绝,也带着几分无奈。
“周奎与张谦,任凭陛下处置,内阁绝无异议,绝不求情。”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朱厚照,眼神里满是妥协。
“马文升送来的‘给事中改制方案’,臣等已经商议过了,完全赞同,即日起,给事中的职责便按方案执行,每月核查地方粮仓、漕运账目,若有失职,严惩不贷。”
“以后内阁定会以陛下为尊,凡陛下所令,臣等绝不再有任何异议,绝不再让陛下为文官之事烦心。”
这话几乎是把文官集团的脸面踩在了地上,连“封驳诏旨”的内阁权力都变相放弃了。
其他阁老虽然心疼,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活路,纷纷跟着磕头。
“臣等附议!任凭陛下处置!”
朱厚照看着他们,眼神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
早这样,何必呢?非要等他把罪臣押到面前,才肯低头。
他没再为难他们,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陈璋,语气缓和了些。
“陈璋。”
“学生在。”
陈璋上前一步,依旧捧着《大明律》,身姿挺拔。
“你觉得,周奎、张谦这两人,该怎么处置?”
朱厚照问道,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也带着几分期待。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未来敢硬刚刘瑾、死谏南巡的直臣,现在有没有那份胆识,敢不敢说真话。
这话一出,不仅跪着的阁老们惊得抬起了头,连押着周奎、张谦的锦衣卫都愣住了。
这年轻人是谁?穿得跟个穷秀才似的,连官身都没有,陛下竟然让他定顺天府尹(正五品)和御史(从五品)的罪?
李东阳更是瞪大了眼睛,心里直打鼓。
这要是让陈璋说出“从轻处置”,陛下会不会觉得文官集团拉拢新人?
要是说出“从重处置”,又会得罪满朝文官,这年轻人怕是要遭殃!
陈璋显然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点自己,愣了一下,手里的《大明律》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阁老。
李东阳正用眼神示意他“慎言”,韩文则别过头,不敢与他对视。
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周奎、张谦。
周奎正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张谦则别过脸,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朱厚照身上。
少年天子的眼神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你尽管说,朕给你撑腰”的鼓励。
陈璋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得罪整个内阁,甚至影响自己的仕途。
可他更记得母亲当年送他北上时说的话:“舍孝子而为忠臣,方为大丈夫。”
既然陛下问了,他就不能说违心的话,不能像张谦那样“只谈祖制,不顾民生”。
陈璋挺直腰板,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朱厚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