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真来让陈璋今天办事的?
他连忙点头。
“是我考虑不周!张公公说得对,住处要紧!住得舒服了,才能好好办事!”
他又对着陈璋拱手。
“那陈主事先去看住处,明日卯时再来就行。我已经跟刑案房的王主事说了,让他先把近期的积案理出来,特别是那些标红的旧案,您来了直接看——哦对了,我还让老吏把那卷‘三年前漕运粮失踪案’的卷宗找出来,那案子有点蹊跷,您正好帮忙看看。”
“漕运粮失踪案?”
陈璋心里“咯噔”一下,握着公服的手紧了紧——他想起昨天陛下说“刑部有旧案要查”,难道就是这个案子?
张永在一旁听着,眼神闪了闪,没说话——这正是陛下安排的“钩子”,韩邦问倒是会来事,不用自己提醒就提了。
陈璋压下心里的疑惑,对着韩邦问深深一揖。
“多谢尚书费心!晚辈明日一定准时到,好好查那卷旧案。”
又转头对张永道。
“张伴伴,那咱们走吧?”
“走。”
张永应着,对韩邦问摆了摆手。
“韩尚书留步,不用送了——明日陈主事来,还望尚书多照拂。”
“一定!一定!”
韩邦问亲自送两人到大堂门口,看着陈璋跟着张永往外走,直到两人的身影拐过甬道,才收了笑,对着旁边的李吏目沉声道。
“去查查这个陈璋——老家在哪,师从何人,中进士前做过什么,跟陛下怎么认识的,但凡能查到的,都给我记下来,晚上送到我府上!”
李吏目愣了。
“尚书,查他做什么?不就是个新入职的主事吗?”
“笨!”
韩邦问敲了下他的脑袋,疼得李吏目龇牙咧嘴。
“你没看见张公公亲自送他?没听见陛下给他安排住处?这种人物,不提前摸清楚底细,往后要是得罪了,咱们整个刑部都得跟着倒霉!”
他望着陈璋离开的方向,心里暗暗琢磨:这弘治十八年的进士里,怕是要出个能跟欧阳铎比肩的人物了,说不定还能更厉害——毕竟,欧阳铎是马文升举荐的,陈璋是陛下亲自提拔的。
陈璋跟着张永走出刑部大堂时,廊下的吏员还在偷偷打量他,眼神里有好奇、有敬畏,还有几个老吏在低声议论。
“这年轻人是谁啊?能让尚书亲自倒茶?”
“没听见吗?陛下亲点的,张公公送过来的!”
陈璋没敢抬头看,只低着头跟在张永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那套新公服,布料柔软,却让他觉得沉甸甸的——这不仅是一套衣服,更是陛下的信任,是他“为民伸冤”的责任。
“陈大人,发什么愣呢?”
张永回头见他慢了半拍,笑着道。
“是不是觉得刑部的规矩多?往后习惯了就好——要是底下人敢给你甩脸子,尽管跟我说,咱家帮你收拾他们。”
陈璋连忙回神,红着脸摇头。
“不是,晚辈是在想……那卷‘漕运粮失踪案’的卷宗,尚书说有点蹊跷,会不会跟直隶的赈灾粮贪腐有关?”
张永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陈璋,眼神里带着赞许。
“你倒是敏锐——陛下让你查旧案,就是想让你从旧案里找线索。不过别急,先去看住处,明日到了刑案房,再好好查那卷卷宗——说不定,那案子里藏着大秘密。”
两人走到衙门口,张永让车夫把马车赶过来,又对陈璋道。
“上车吧,那处院落离这儿近,过两条街就到——是个三进的小院子,有正房、厢房,还有个小花园,种了些菊花,正好秋天开了。”
陈璋应着“好”,刚要抬脚上车,又想起什么,回头往刑部大堂望了一眼——青灰色的屋脊在日头下泛着光,刑案房的窗户开着,能看到里面堆着的卷宗,其中一卷的封皮上,似乎有个红色的标记,像是什么印章。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时,他悄悄摸出怀里的《大明律》,翻到“漕运”相关的条款,心里暗暗想:明日到了刑案房,一定要先查那卷漕运粮失踪案,说不定能帮陛下找到贪腐的证据。
马车再次动起来,轱轳地碾过青石板路,朝着住处的方向去。
陈璋靠在车壁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