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盯梢快得多;可要说抓人拿赃、审讯逼供,还得靠你们锦衣卫的刀片子硬——咱们是互相借重,不是谁占谁便宜。”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
“再说了,争来争去,不还是得在陛下跟前论功?要是耽误了陛下的事,别说功了,咱们俩都得挨罚——去年刘健贪墨,陛下可是连情面都没讲,直接让他自缢了,你我可没刘健的资历,挨不起罚。”
这话戳中了陆炳的软肋。
他不怕和刘瑾争功,就怕办砸了差事,让陛下失望。
陛下信任他,让他掌锦衣卫,要是连个贪腐案都查不明白,怎么对得起这份信任?
他盯着刘瑾看了片刻,终于点头。
“行,就按公公说的办。”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陆炳的眼神冷了下来,像淬了冰。
“要是东厂藏着消息不共享,或是故意给假消息,想让锦衣卫背锅,休怪我陆炳不给面子,直接在陛
“陆大人放心,我刘瑾还没蠢到拿陛下的差事开玩笑。”
刘瑾端起茶杯,对着陆炳举了举。
“以茶代酒,就当咱们俩达成共识了,往后好好配合,别让陛下失望。”
陆炳也端起茶杯,两人的杯子轻轻碰了下,茶水晃出几滴,落在桌上的账本残页上。
这是陆炳特意带来的,河间府缺页登记薄的残片,上面还能看到“漕运司”三个字。
“对了,还有件事。”
刘瑾放下茶杯,神色沉了些,手指敲了敲那片残页。
“户部那个欧阳铎,你留意过没?就是上个月入户部的那个主事,浙江温州人。”
陆炳一愣。
“欧阳铎?我知道他,陛下之前夸过他‘查账细’,怎么了?他有问题?”
“问题倒说不上,就是太‘能干’了。”
刘瑾皱着眉。
“才入户部两三个月,就把赈灾款的账查出一堆漏洞,昨天还跟韩文说‘那些漏洞太明显,像故意留的’——这份眼力见,可不是一般的新人能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
陆炳心里一动。
“他可能看出背后有人故意留线索,想借户部的手扳倒谁?”
“不好说。”
刘瑾摇头。
“但得盯着点——要是他真查到什么关键线索,比如漕运司、直隶布政使司的猫腻,咱们得及时知道,别让户部把功劳全占了。陛下现在看重新人,要是让欧阳铎和陈璋抢了头功,咱们这些老人,往后在陛
陆炳点头应下。
“我知道了,会让人盯着户部清吏司的动静,欧阳铎和韩文见什么人、查什么账,都给我记下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具体的消息交换方式。
约定每天傍晚酉时,让各自的心腹在茶馆后门递消息,用密信写,看完就烧,不留痕迹。
之后才各自起身离开。
陆炳走出茶馆时,天已经黑透了。
街面上的灯笼亮了一片,映得青石板路泛着光。
他回头看了眼二楼包间的竹帘,竹帘缝里透出昏黄的光,冷哼一声。
刘瑾想借他的力,他又何尝不想借东厂的文书库?
真要是查出漕运总督的猫腻,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刘瑾则坐在包间里没动,等陆炳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对门外的番子道。
“去查查欧阳铎的底细,越细越好——他家里有什么人,在温州当差时跟谁走得近,入户部后见没见过陛下,还有他和陈璋认不认识,都给我查清楚。”
“是,公公!”
番子躬身退下,脚步轻快,生怕耽误了时辰。
刘瑾靠在太师椅上,拿起那片账本残页,指尖摩挲着“漕运司”三个字,眼神变得深邃。
不管是欧阳铎,还是陆炳,都别想挡他的路。
这次查贪腐的功,他必须拿到手,只有这样,才能巩固在陛下跟前的地位。
第二天一早,辰时刚过,户部衙门的朱漆大门刚推开,两个身影就并肩走了进来,引得门房老张差点惊掉了手里的门闩。
走在左边的是刘瑾,一身暗红色蟒纹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拄着羊脂玉杖,步子慢悠悠的,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