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庄园,两人在书房里谈了一个时辰。”
“进去时赵全脸色发白,出来时笑着拍了冯举人的肩膀,肯定是商量好了怎么应对咱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密探还看见,冯举人的庄园里多了二十个带刀的壮汉,穿着短打,不像家丁,倒像山贼的打扮。”
“冯举人造反的心都有了。”
刘瑾接着道:“东厂番子查了冯举人的商号账本,发现他上个月以‘修粮仓’的名义,从布政使司领了两千两银子。”
“可保定府的粮仓根本没修,银子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另外,番子还查到,冯谦致仕前给赵全写过信,让赵全‘多照拂犬子’,两人是师生关系。”
韩文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账册。
“这是弘治十五年的保定府粮运册,冯举人的昌隆商号从那时就开始承办赈灾粮运输,每年的账册都有漏洞,只是以前没人敢查。”
“冯谦在礼部待了二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北直隶,没人愿意得罪他。”
三人说完,都看向王守仁。
他负责的京营和夜不收,肯定还有更关键的消息。
王守仁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张舆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三个点。
“夜不收探到,黑风寨的寨主周黑虎昨天派了十个喽啰下山,在冯举人的庄园外接应。”
“另外,保定府的城门官是冯举人的表兄,咱们明天进城时,他肯定会刁难,想给冯举人报信。”
“最后,冯举人的书房里有个暗格,藏着和京中官员的通信,里面可能有漕运总督的名字。”
“上次烧德昌号账册的,就是漕运总督的人。”
帐里瞬间安静下来,烛火跳动着,映着四人凝重的脸。
冯举人勾结知府、山贼、京营百户,背后还有前礼部侍郎的门生故吏,甚至可能牵扯到漕运总督。
这哪是简单的贪腐案,分明是一张盘根错节的黑网,把保定府的官场、商号、地方豪强都缠在了一起。
“好个冯举人,竟敢把保定府当成自己的地盘!”
陆炳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烛火晃了晃,“明天咱们一进城,先围了他的庄园,挖开地窖,把赃粮搜出来,看他还怎么狡辩!”
刘瑾也沉声道:“东厂的番子已经摸清了冯举人的暗格位置,只要咱们控制了书房,就能拿到他和京中官员的通信,顺藤摸瓜,把漕运总督也揪出来!”
韩文却有些担心:“咱们带的士兵没穿甲胄,只带了木棍,冯举人的庄园里有山贼和壮汉,要是打起来,咱们怕是要吃亏。”
“还有黑风寨的山贼,要是趁乱劫营怎么办?”
“我早有安排。”
王守仁指着舆图上的山口,“沈希仪的夜不收已经在山口埋伏好了,山贼要是敢下山,先断他们的后路。”
“徐延德带一千士兵,明天进城时守在城门,控制城门官,不让他给冯举人报信。”
“剩下的两千士兵,一半去开仓放粮安抚灾民,一半围住冯举人的庄园和恒丰商号,只围不打,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搜出证据,再抓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陛下给的手谕我带着,要是冯举人敢反抗,就以‘勾结山贼、贪墨赈灾粮’的罪名就地拿办,先斩后奏!”
三人听着,都点了点头。
这计策周全,既防了冯举人的反抗,又护了灾民,还能拿到证据,没半分漏洞。
“就按王主事说的办!”
韩文拍板,“明天卯时进城,各司其职,同时动手,让他们没时间串通!”
帐外的天色彻底黑透了,柳家村的狗叫了几声就没了动静。
只有中军帐里的烛火还亮着,映着四人俯身看舆图的身影,每一个部署都精准如刀,直指那张黑网的核心。
而二十里外的保定府城,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冯举人的庄园里,红灯高挂。
冯举人和赵全正坐在花厅里喝酒,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和城外灾民的饥寒交迫判若两个世界。
冯举人端着金酒杯,笑得满脸得意。
“赵大人放心,赃粮藏在地窖最深处,上面盖着柴火,就算他们查到庄园,也找不到。”
“黑风寨的周寨主答应了,要是朝廷敢动我,他就带人造反,把保定府搅乱,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