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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借报纸给咱们敲警钟,
让咱们收敛些,多办实事,
你倒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
还敢提裁边军,不是找骂是什么?”
刘大夏却使劲摇着头,
眼神依旧固执得像块硬石头,
脖子梗得笔直:“我没错!我就是没错!”
“边军本就冗余,养着那些只会打仗的丘八,
一年要耗掉多少粮饷?
那些钱,够给多少流民发粮食?
够修多少水利?
把钱用在百姓身上才是正途!”
“陛下年轻,不懂治国的难处,
只知道打仗、赏功,
你怎么也不懂?你怎么也帮着陛下说我?”
“我不懂?”李东阳气笑了,
指着门外,声音里满是嘲讽:“你懂?
你懂为什么百姓骂你是秦桧?
你懂为什么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说你该杀?
你懂为什么陛下宁可相信那些‘丘八’,
也不相信你这个兵部尚书?”
“那些‘丘八’在边关吃风喝雪,
拿命挡住了蒙古人的刀,
护住了你的乌纱帽,护住了京师的百姓,
你却在京城里舒舒服服地坐着,
说他们浪费国家资源,
你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将士吗?
对得起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吗?”
刘大夏被怼得说不出话,
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脸颊涨得通红,
却还是不服气,猛地别过脸,
盯着床顶的帐子,
嘴里喃喃道:“我就是为了大明好,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没错。”
李东阳看着他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再多说也没用,
与其跟他争论裁边军的对错,
不如赶紧转入正题,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陛下说了,
想让他不再追究报纸的事,
不再为难你,甚至可以让你继续当兵部尚书,
都可以。”
刘大夏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虽然没回头,
但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显然是听进去了。
“但他有个条件——”李东阳盯着他的侧脸,
一字一句地说:“让你交出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的全套航海图,
还有配套的造船图纸、海外诸国的舆图,
以及沿途港口、礁石、风向的记录,
只要你完整交出来,
之前的事,陛下可以既往不咎。”
“航海图?”
刘大夏的身子猛地一颤,
像被针扎了似的,
猛地转过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慌乱,
眼神飘向别处,不敢与李东阳对视,
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
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航海图?
我不知道啊……”
“当年先帝要找的时候,我就说了,
那东西劳民伤财,
当年郑和七下西洋,花了几百万两白银,
却没给大明带来半点实际好处,
纯属误国误民的举动!”
他越说越急,声音都带着颤,
下意识地抠着卧榻上的锦缎,
把好好的料子抠得皱成一团:
“我早就把那些图烧了!
亲手看着烧的,一张都没留!
就是为了不让后人再犯同样的错!”
李东阳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连他眨眼的频率都算着,
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慌乱、心虚,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说谎!
刘介夫,你绝对在说谎!”
“航海图根本没被烧,
而是被你藏起来了!
陛下既然开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