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走狗,仗着陛下的宠信狐假虎威,也配管我这个兵部尚书?给我滚开!”
刘瑾也快步上前,和陆炳一左一右拦住他,尖细的嗓音带着怒意。
“刘大夏,你别给脸不要脸!陛下的旨意你也敢违抗?真当咱家不敢拿你?信不信现在就把你押进诏狱,让你尝尝东厂的手段?”
“拿我?你一个阉人,也敢说拿我?”
刘大夏彻底红了眼,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你这没根的阉货,靠着伺候皇帝的起居讨欢心,狐假虎威,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还有你陆炳,锦衣卫就是皇帝养的恶犬,只会咬自己人,迟早有一天会被宰了,扒皮抽筋,扔去喂狗!”
这话骂得极其难听,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扎得东厂番子和锦衣卫校尉个个怒目圆睁,纷纷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眼神里满是杀气,就等着刘瑾和陆炳一声令下,当场把刘大夏拿下。
刘瑾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刘大夏,声音都变调了。
“好!好得很!你敢骂咱家?今天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东厂的厉害!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
李东阳连忙快步拦在中间,张开双臂,声音压得发沉。
“刘公公,陆大人,息怒!息怒!”
他知道,要是真让东厂和锦衣卫动了手,把刘大夏当场拿下,事情就彻底无法收场了。
刘大夏毕竟是两朝老臣,这么处置,会寒了太多文官的心。
他转头对着旁边的锦衣卫校尉道。
“把刘尚书请到他的值房去,好好看着,别让他乱跑,也别让他受委屈,给他上杯热茶,让他冷静冷静,想明白了再说。”
“是!”
锦衣卫校尉们齐声应道,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还在骂骂咧咧的刘大夏,架得他胳膊生疼。
刘大夏挣扎着,双脚离地,像条被拎起来的老狗,嘴里还在大喊。
“李东阳!你这个叛徒!你帮着阉人和武夫欺负老臣,你对不起先帝的信任!你会遭天谴的!文官集团不会放过你的!”
直到值房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那尖利的骂声才渐渐消失在大堂里。
李东阳看着紧闭的房门,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疲惫、失望,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他转身对着陆炳拱手道。
“陆大人,刚才我擅自指挥锦衣卫,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陆炳连忙回礼,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李阁老哪里的话,您这是帮下官解了围啊。”
“要是真让刘大夏闹到陛下那里,或者和他起了冲突,反而不好收场,您这么处置,既遵了陛下的旨意,又给了刘尚书体面,再好不过了。”
李东阳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深深的失望。
他走到大堂中央的炭盆边,伸出冻得发紫的手烤了烤。
炭火的热气却暖不透他心里的寒凉。
“以前我总觉得,陛下对文官太严苛,动不动就贬官下狱,没给老臣留足体面。”
“可今天看到刘大夏的样子,看到那些文官的顽固,我才明白,难怪陛下对祖制、对我们文官有这么大的意见。”
“我们这些文官,有的抱着‘祖制’当护身符,不管事情对不对,先拿祖制挡着。”
“有的拿着‘文官体面’当挡箭牌,做错了事情也不能说、不能查,不然就是‘辱没斯文’。”
“还有的,把派系利益看得比江山社稷还重,只要是‘自己人’,就算贪腐误国也包庇,只要是‘外人’,就算办实事也打压。”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我们忘了自己的本分是为大明办事,是为百姓谋利,反而把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当宝贝,这样的文官,怎么能不让陛下失望?怎么能不让百姓寒心?”
刘瑾站在一旁,见李东阳难得说句公道话,心里的火气消了不少。
连忙上前两步,语气缓和地安慰道。
“李阁老也别太自责,不是所有文官都像刘大夏那样糊涂。”
“您和杨次辅、韩尚书,不都是真心为大明办实事的好官吗?陛下心里有数得很,知道谁是忠臣,谁是混日子的庸官。”
“这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