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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流逝,每一秒都清晰可闻。
璟言锋忽然开口:“前辈,您师父……还有您,你们这一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是你们在守这个岛?”
陈守拙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喝了一口已经温掉的水。
“我们啊,”他眯起眼睛,像是望向很远的过去,“算是……上一场灾难的幸存者吧。师父的师父,当年亲眼见过污染大规模泄漏的样子。一整座城,三天之内,从鲜活到死寂,再到彻底‘干净’,像从来不存在过。”
他放下缸子:“后来活下来的人里,有一批人发誓要阻止这种事再发生。他们找到了几个泄漏点,建了灯塔,派人世代值守。一代传一代,传到我和师父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其他泄漏点呢?”林筱问。
“有的封住了,有的还在守,有的……”陈守拙摇摇头,“失联了。这世道,守灯人越来越少了。我这一辈子,只见过师父一个同行。师父说他年轻时还见过两个,后来再没消息。”
他看向三个年轻人,眼神复杂:“所以这些资料,你们一定要带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危险,还有这样一群在暗处守着的人。”
赵大雷忽然站直身体,对着陈守拙,深深鞠了一躬。
林筱和璟言锋也站起来,鞠躬。
陈守拙没躲,受了这一礼。等他们直起身,他才摆了摆手:“坐吧,别搞这些。真要谢我,就把东西带出去,好好活。”
好好活。
三个字,简单得让人想哭。
接下来的半小时,陈守拙详细交代了潜水舱的操作方法、出水后的汇合坐标、以及离开后该如何处理他们身上可能残留的污染痕迹。他说得很细,每个步骤都反复确认他们听懂了。
末了,他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些压缩饼干和清水,让他们补充体力。
“最后一件事。”陈守拙看着璟言锋,“你肩上的侵蚀,靠序尘和锚草可以压制很长时间,但想彻底清除,需要找到‘源头’。我的日志里有些线索,但能不能找到,看造化。”
璟言锋点头:“我明白。谢谢前辈。”
陈守拙看了看机械钟:“时间到了。”
他站起身,走到石室另一端的岩壁前,伸手在几块看似普通的石块上按特定顺序按了几下。岩壁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紧接着,一块大约一米见方的石板向内凹陷,然后滑向一侧,露出后面黑黝黝的竖井洞口。
冰冷的、带着深海腥气的风从洞口涌出来。
洞口旁挂着三套简单的装备:带照明灯的头盔、背式氧气瓶、还有保暖的胶皮衣。
“装备是旧的,但都检查过,能用。”陈守拙说,“竖井深两百米,到底就是潜水舱。进去后按照我刚才说的步骤操作,不会有问题。”
三人开始默默穿戴装备。动作很慢,仿佛这样就能拖延时间。
陈守拙就站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等最后一个人——璟言锋——也戴好头盔,陈守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林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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