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川西牌局(2 / 4)

跄着跑到一个长满荒草的土坟包后面,拉开裤裆就滋。

热尿冲击着干枯的草根,哗哗作响。

他舒服得打了个尿颤,眼睛下意识地往坟头瞟了一眼。

这一瞟,差点把他魂儿吓飞——那坟头上好像立着个模糊的黑影,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妈呀!”

他怪叫一声,尿都吓断了流,手忙脚乱地提裤子,链条都没扣好,跳上车蹬起来就跑。

破车被他蹬得快要散架,耳畔风声呼呼作响,他不敢回头,总觉得后头有东西在追。

拼命蹬了大概一里地,肺叶子都要炸了,度才慢下来。

他喘着粗气,偷偷往后瞄了一眼——黑洞洞的,啥也没有。

“自己吓自己……”

他刚松了一口气,一抬头,整个人僵住了。

路左边,不知啥时候冒出来一间孤零零的瓦房。

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门上挂个歪歪扭扭的木牌,用红漆写着三个字:棋牌室。

张大炮汗毛倒竖。

这地方他走了几十年,路边有几棵树、几个坑他都清楚,从来没见过,也不可能有这么个棋牌室!

这荒郊野岭,挨着坟山,哪个脑壳被门夹了会在这里开棋牌室?

那灯光黄得渗人,像陈年的旧纸。

窗户玻璃上蒙着厚厚的油污,看不清里头。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跑!

必须跑!

他刚要猛蹬脚踏板,却现自行车像被水泥焊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紧接着,一股冰冷无形的力量缠住了他,像是一只巨手,把他从车座上硬生生薅了下来,拖向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不…不耍!

老子不打牌了!”

他带着哭腔挣扎,手脚乱舞,却毫无用处。

那股力量不容抗拒,把他径直拽进了屋里。

“砰!”

木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

一股混合着霉味、烟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臊气扑面而来。

屋里灯光昏暗,只有房梁上吊下来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白炽灯泡,电压还不稳,忽明忽灭。

正中央摆着一张方桌,绿绒桌面上画着扑克牌的图案,洗得白。

桌子两边,坐着两个人。

左边是个胖子,穿着不合时节的短褂,一身肥肉耷拉着,脸盘浮肿,泛着青灰色,两只小眼睛眯着,像是没睡醒。

右边是个瘦子,尖嘴猴腮,面色惨白,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黑衣,像根竹竿戳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僵硬诡异的笑。

“三缺一,等你好久了。”

瘦子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过玻璃。

张大炮牙齿打颤:“两…两位哥老倌,我不…不会打牌,我…我先走了……”

他转身去拉门,那木门却像是长死在了门框上,任他如何用力都拉不开。

“来了,就耍一会嘛。”

胖子开口了,声音瓮声瓮气,带着地窖般的回音,“大过年的,陪我们耍两把。”

瘦子已经慢条斯理地开始洗牌,那动作僵硬又熟练,纸牌在他手里出“唰唰”

的脆响,在这死寂的屋里格外刺耳。

张大炮晓得今天撞到鬼了。

他哭丧着脸,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按在了桌子剩下的那个空位上。

屁股下的条凳冰凉刺骨。

牌了下来。

胖子和瘦子打牌不说话,不出声,只是默默出牌。

他们的眼神空洞,动作整齐划一得吓人。

牌局静得可怕,只有纸牌落在桌面的“啪嗒”

声,和灯泡闪烁的“滋滋”

声。

第一局,张大炮当地主。

他手里牌奇好,双王四个二,眼看就要赢了。

他心头稍定,甚至有点窃喜:“鬼也就这个样子嘛……”

结果瘦子先出了两个顺子,然后再甩出四张三,直接春天。

张大炮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刚才不是出过三了?”

瘦子抬起惨白的脸,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咧开:“你记错了。”

张大炮脊背凉,不敢争辩。

接下来邪了门,他手里的好牌总是被对方莫名其妙的小牌压住。

胖子时不时慢吞吞地说一句“大你”

,甩出的牌总是刚好比他的大一点。

五局下来,他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钞票,连兜里的钢